古代AU。架空朝代。全员出现。满屏私设。缓更。
保证HE。
可能二十多章会出现红猪的副CP，不会过多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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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八、久别重逢非少年
有了这一回，黄渤便跟了黄磊住在小院里。他是良籍，自然没那些身契的事情，只过日敲定了，请中人往官府立个契书，写明只做些杂活是了。签完这个，明面上便是主从关系，黄磊还怕他心里有梗，黄渤倒是爽快地提笔签了，又对黄磊眨眨眼笑道：“少爷不知，小的原在家里也读过一阵书，但实在不是这块料，也就认识几个字罢了。”
当了中人的面黄磊还赞了一回，又夸果然是上心了，寻到这样好的人来，额外谢了中人十个大钱，得了满口的感激。
这回黄渤就算是堂堂正正留在黄磊这里，他做了小厮的活，自然要送了中人离开，带转回院里后，黄磊伸手就把那份契给了他：“小渤，这个你自己留着。”黄渤应了，往怀里一揣，笑嘻嘻地问：“哎少爷啊，咱是先归置院子还是先去收拾铺子？”这声“少爷”喊得顺口，可怎么也听不出点恭敬的意思，显是完全没把那契当回事。黄磊笑了一回，只当他不明白其中关窍：“你是不知道这什么是吧？这是文书，你要跑了人把这个往堂上一递，你就是个叛主的罪，能拿了你去打板子。”
黄渤见黄磊唬起脸来吓他，也笑了起来：“我知道这什么，嗐，这哪那么容易给你判？就算呈堂上去，赚回来那点银子都不值你去报官的。”
黄磊一听就有点奇了：“怎么？你之前签过？”
黄渤依旧是笑着的，语气全是轻描淡写：“之前在驿站组了帮人给人干点杂活，签了一旬日的契，到最后主家说没赚钱结不了账，我们拿着这个也没地方讨去。”
黄磊一怔，就听他继续道：“所以以后就学会了一日一结，钱是少点，可比白干一回好。”
黄渤满脸都是不在乎，十七八的模样还有点少年人的稚气，黄磊却听了满耳朵讨生活的辛酸。若是几年前，见到这样的黄渤他定要上手揉揉他的头安抚的，但现在他这手却抬不起来，只说话时对黄渤又放了几分戒心：“你不怕我也不给你月钱？”
黄渤前一晚已经把分寸拿捏地十分细致了，那本贴肉藏着的册子看了一回，就死死地压在了箱子最底下。他心思还藏不住，只能用愈发夸张和得意的笑来掩饰，作出一副小孩子的表情来：“你契都给我了，我就把你铺子里锅碗瓢盆都拿去当了。”
黄磊自然又跟他笑了一通，掀过这篇不再提了。黄渤跟去帮忙收拾，他一没拿黄磊那些身份要挟，二没提小院里那些旧物摆件，连玩笑都下足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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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磊的小店开了起来，就做些家常菜肴特色点心，起名也简单地叫了春夏秋冬。黄渤还问过他一回这店能不能撑下去，黄磊挽了袖子，只说能撑一天算一天罢了。这小店里外就他们两个人张罗，黄磊只是拿了个主意，就直往府衙和街坊去，置办东西和收拾铺子这些琐碎的事情都扔给黄渤了处理，先就给了他两个银锞子，要采买布置全凭黄渤拿主意，要再不凑手了写个条子找他支。黄磊在银钱的事情上对黄渤是足够放心的，可惜他三天跑下来再回店里看，厨房倒是收拾好了，但店面里居然光秃秃地只重新粉刷了墙，连个椅子都没置下来。黄渤盘着腿坐在地上，见到他皱着眉忙凑过来：“少爷回啦？”
“小渤，你搞什么呢？你买的东西呢？”
黄磊可不信黄渤偷懒耍滑，只想着他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黄渤被黄磊的视线一扫，自己也觉得做得不好，面上便露出点赧意来，手里捏着一叠纸给他看：“少爷别气啊，我这些天去转了转，那个……你看这套竹制的，是吧，这么弄几桌，再来几张椅子，中间也用竹篱笆似的这么隔开。哎，食单就挂在篱笆上，这柜台搁在这里，嗯就弄这个颜色的。旁边后面放点酒啊酱啊，摆着青花的，你知道这么看着也好看，怎么样？”
黄磊就着黄渤指的看了一回，纸上是炭笔勾出来的布置图，各个角落都画出来了，还描出了挺精致的样子。黄磊点了回头，正要问东西呢，黄渤把这张纸往后一搁，又开口了：“这一套吧，你知道是木头的，看着结实，嗯，就弄这么两排长桌，墙上这边、这边各钉两排钉子，木板上写食单，就挂上面。筷子筒就搁这里，是吧，这个角这里隔出来放两桌单独的，也干净。”
黄磊眨了眨眼，说了声：“这也不错。”
黄渤就又给他翻了一张：“你看这样吧，是跟那酒楼似的，弄得也精致，就这里隔出来几个，也摆上桌子，要对要分开都方便。”他抽了抽鼻子，“还这样的，中间一个圆的，旁边一些，你知道，是吧……”
黄磊看了一圈，每张图都是用足了心思的，尺寸都写得清清楚楚，要多少银子也算了出来。他琢磨着黄渤这大约是不想揽权，就点点头：“行，都可以，你这就自己拿主意，抓紧弄，好吧？”
他话一说完，就看到黄渤抬眼看过来了，语气居然有点可怜兮兮的：“师爷，选哪张啊？”
黄磊没料到他居然这么一声，小时候黄渤平时一向毫不客气地直呼大名，偶尔叫声磊哥，只有求他的时候才这么示弱。如今他的名字不能漏出来，黄渤喊声“师爷”可没有什么问题。黄磊看他咬着指甲犯愁心里一软，随便点了一张，果然黄渤立刻眼睛一亮，干脆利落地应了。只他正要往外走去布置起来，黄磊伸手拎了他的后领，对着黄渤疑惑的眼神开口：“这快到中午了，跟我去吃个午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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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集——市——”，黄渤仰着头念了一回，“这不是那——那二皇子的店嘛？”黄渤之前往这里送过不少次货，对这里熟得很，他也并不知道其实这是黄磊的产业、也正是因为他跟这里熟才被黄磊的奶哥哥认识的。但他记得黄磊跟二皇子是极为要好的，隐约明白黄磊可能是要见谁。
黄磊看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似懂非懂，笑了笑：“是，咱们今儿就吃大户去。”
他迈步要往里进，在门口被小二拦了一声：“这位爷慢走，二皇子正在楼上。”
就连黄渤也知道孙红雷并不会清场，嘱咐人说这么一声也只是提个醒，但话归如此，听到二皇子还不避让的也确实少数。孙红雷的身份尴尬，有些明哲保身的怕沾了这些天家争斗，自然避开；有些想头的这么些年来也自然知道了他的脾气，并不敢直接上前。因而听了孙红雷还不甚避讳的，大约是真的没地坐，只来吃顿饭了。
说是个闲散皇子，毕竟也有点天家血脉，况且太子要做出孝悌的样子来，对这个吃喝玩乐的弟弟面上也宽厚，不然也不会由他占了西市四五间不甚赚钱的铺子，每年也就多个千八百两的散碎银子。也正是因此，孙红雷来吃席总带了兵营里的人，加上几个侍卫，也能摆上三桌，总不至于让他同白身拼桌同食。可孙红雷跟黄磊厮混着长大，看着脸一板模样骇人，却是个极爱闲扯说教的性子，这些年受了黄磊明示暗示，愈发把这些不着调的性格发挥地淋漓尽致，对着只啄人的公鸡都能说上一炷香的时间去。
现在他接了黄磊的消息，知他终于回京，又说先安稳下来了解一下情况再觑机见面，推了半个多月，把孙红雷兴奋的心情都磨到了三层去。好容易得了消息约了今天午时小厨见，孙红雷憋了一上午，巳时初刻就已经坐不住，巴巴地往小厨来等了。
黄磊听了小二这话，先就叹了一回孙红雷这性子。他这等人的模样实在太明显，现在没有什么好理由上去见面，贸然过去只怕落在有心人眼里坏事，叫了两份烤肉夹饼来当幌子。黄渤对黄磊的了解七七八八，当下眼睛转了转，凑过去碰碰黄磊，手往上一指：“哎，我听说他是个不拿架子的，不然我去看看他去？”黄磊侧头斜了他一眼，黄渤脸上就露出个笑来，神采飞扬的：“保证不沾到你身上。”
黄磊点头应了，还指点一句：“你先出去转一圈，隔壁还有家成衣店。”
黄渤把这话琢磨了一回，再回来的时候衣服就换了个样式，听了小二那句话直说：“我就想找个安静。”
直直上了二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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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红雷等黄磊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屏风里隔出来的这桌只有两个侍卫，下面两桌兵士知道他在等人，但毕竟还有尊卑，就算再熟稔在孙红雷自己说之前也没人胆敢问一句“在等谁”。孙红雷提防着黄磊随时会来，要黄磊来了再把兵士打发出去就太刻意，所以就算他现在无聊地直拿杯子里的清茶当镜子照，也不敢真去下面找一回。
他正百无聊赖，眼瞅着有眼生的人过来，先把人往面前叫过来：“哎，你过来。”
黄渤拎着茶壶，过来哈着腰满脸堆笑：“爷，您有什么吩咐？”
孙红雷翘着脚问他：“抬起头来，看着我。”
黄渤眨了眨眼应了声，任孙红雷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个遍，端腔拿调地问：“你在这儿干嘛啊？”
黄渤把手上的壶一提：“小的来给爷续水的。”侍卫见他面生，手早就按上了刀，黄渤只作不察，也不往前走，“二爷估计是看小的是新来的吧，这铺子生意好，小的刚进来的，能伺候二爷真是三生有幸啊。”
孙红雷点了点头，看他表情谄媚之极还嫌弃了一回：“站好了站好了，咱们店是正当生意，用劳动赚钱，别整天这样点头哈腰的。”
黄渤一点头麻利地站直了身子：“好嘞，谢谢爷教训，小的记住了。”
“啧，行吧，”孙红雷看了一回，抱着胸下巴点一点杯子里的水，“看好了，给我续的得用清晨的泉水。”
“哎，好嘞。”黄渤拎着壶上前给他添了一回，孙红雷装模作样地品了一口：“这什么泉水啊，给我换一壶去。”
黄渤点点头：“哎哟，这壶估计是放时间久了，不新鲜了，我这就去换啊。”
孙红雷摆摆手，黄渤拎着他那壶往楼下跑。刚刚他从旁边换了件外袍，又花了几文钱买了个壶，在旁边洗了一遭灌了水过来，这下果然被孙红雷一口尝了出来。黄渤懒得再去给他讨白水，楼梯下到一半对着口嘬了一口，咂咂嘴，觉得井里确实不是甜水井的味。琢磨了一回，幸好刚刚黄磊要的菊花茶，他揣了块冰糖来，现在正好咬下点渣吐进壶里，等化的差不多了再返回去：“您尝尝这个。”
孙红雷看他跑得殷勤，待银针试过之后又抿了一口：“嗯，味道还是不对，再去换。”
黄渤顿了一下，见他嘴上挑剔实际还是把那口水灌进去了，就明白孙红雷根本没尝出来好坏，就在消遣自己呢。他应了一声再往外走，中间听到孙红雷嘟嘟囔囔地抱怨：“这人，啊，真是，目无尊长、没大没小、不知好坏，这都什么时候了……”
黄渤知道他在说黄磊，嘴角一撇，拿舌头照着壶嘴舔了一回：“哎，您再尝尝这回的。”
孙红雷又端了杯子，喝了两口还要说什么，楼梯口又看到人上来，扫过那两桌兵士唇边就勾了起来，再看到孙红雷眼睛也笑弯了。
孙红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站在他旁边的黄渤吓得险些摔了壶，接着就听孙红雷那激动的嗓门：“哎哟，那不是帮我烤兔子的吗？快来快来，来咱一起聊聊。”
黄渤上下跑了这么几回，倒是让人觉得上下楼梯不突兀了。黄磊这才找了机会上楼，听到孙红雷这欲盖弥彰的声音就想先扶额一回。孙红雷可没理他那些，上手就抓了黄磊的腕：“正好我等的人还没到呢，来来你陪我吃点。”
他眼睛分毫不错地盯着黄磊，嘴角咧得快要到耳根了，又对其他几个人挥挥手：“行了行了你们出去吧，没事儿了一会儿再找我的再来跟我说就行。”
别说黄磊了，就是黄渤都要感叹一回，所幸附近并没什么人乱嚼舌头，倒也不怕他这样装相。孙红雷的几个侍卫打量了黄磊一阵，看他并不像是有功夫的，领命出去了。黄渤还是个小二打扮，拎着水壶也要退出去，黄磊被孙红雷死死拉着，得空看了他一眼，黄渤低眉顺眼的，仿佛真的就是个伺候的小厮罢了。黄磊犹豫了一下，终也没叫住他。
待这屏风一合，真个隔出个严严实实的包间来了。孙红雷扑上去把人抱住，撞得黄磊险些栽到地上。还没待黄磊说话呢，孙红雷就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假哭起来了：“磊磊我可想死你了，这么些年了你咋才回来呢？”
黄磊被他抱着，手是抱也不是落也不是，终于轻轻搭在他胳膊上，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感慨，嘴上却半分都不饶人：“行了行了啊，红雷你都多大了，你以为你还十二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