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AU，校园傻白甜，傻白甜，傻白甜，重点是傻。厚重滤镜，满屏私设，满足个人恶趣味的KUSO产物。
预计七次完结，每更都（像小针一样的）短小。
沈西林（锋刃）X李芳之（厨子戏子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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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至七更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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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车里，听到滴滴“已接到尾号3668的乘客”，小针终于呼了口气。
“燕大？”开快车的师傅问了这么一句，手指随意搭在木纹镶边的方向盘上，声音随意而温和。
小针把包甩到身前，转身去拽安全带。虽然上车前用力蹭过了，但鞋底的沟壑里还藏着些泥，随着他的动作，柔软的毛毡脚垫上出现了几个可疑的灰黑的土块。小针扭了扭身子，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啊师傅，我鞋有点脏。”
“没事。”他觑了个空隙往旁边瞟了一眼，伸手帮小针整理了一下安全带，“本来就是让人踩的。”
“唉，真不好意思，我也没带个塑料袋。”小针又扭了半天，“要不是boss突然让我回校我就坐公交了。”
“你是燕大的学生？”
“嗯，”小针的脚踩准了不敢再移动，小心地挪了挪屁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研一，学生化的。”
对方偏头看了他一下，带上了点有趣的笑意：“生化？以后想做什么？”
“生物制剂！”小针说到这里语气有点雀跃，“我这不就来这边的宠物店找蝾螈的，哎，市里卖的宠物都是无毒的，想弄点神经毒素都那么难。河豚也难弄，真是头疼。”
“酒店里问问？”
“那可不一样啊，”小针从包里翻出来一瓶口香糖，递给对方的时候被谢绝了，于是收回来往嘴里塞了两颗，他嚼着口香糖笑，“您可能不太了解啊，这生物激素的活性都是有时限的，脱离活体之后存活条件和时间都是有要求的，越是实验要求纯度越高，所以……嗐，我跟您说这个干嘛呢？”
“没事，我挺喜欢听的。”
“唉……”小针叹了口气，把头枕在椅背上，“一般人挺难理解的。”
他笑了笑，把车开上了环路。小针打量了一会儿车内的装潢，吹了声口哨换了话题：“师傅您这车装修挺复古的，不过坐起来挺舒服，不比宝马啊奔驰啊感觉差。”
“你经常坐宝马奔驰？”
“没有没有，我就是个穷学生，没地方坐去。”小针摇着头，脑后的小辫子扫在椅子的皮面上沙沙作响，“我平时车都不打，太贵了。”说着还摇头晃脑的，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那你今天怎么打车了？”
“BOSS让我早点回去呗，他得意弟子回了，拿了个自科项目，准备把我卖给师兄干活去。”
路上有点堵，所以对方有足够的机会回头看着语气颇为不快的小年轻：“你不乐意给你师兄干活啊？”
“也不能说不乐意，师兄科研上很厉害，我们都是读着他的论文入的门。给哪个地主干活不是干啊，何况还能学到东西。”小针挠了挠鼻子，“可是我这个师兄吧，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BOSS天天拿他训我们，就喜欢说‘你们沈师兄怎么怎么样’，您说，换您您能喜欢得起来吗？”
对方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这师兄平白被记恨，也很冤枉啊。”
“他又不知道。”小针笑嘻嘻地吐槽，“听师姐们说，师兄可是老年人品味老干部作风，上个世纪就上中学的大叔，我们自然跟他不是一个level。”
开车的人失笑：“你这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
“师傅，什么事儿都是有原因的。”小针晃着手指，“比如你看我们师姐说，沈师兄都三十多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对任何人都是温和有礼，”他挤了挤眼睛，“我们都猜是不是性冷淡——哎师傅您没事吧？”
“咳、咳咳……没事，就是呛到了。”他把方向盘摆正，语气真是哭笑不得，“你这是嫉妒吧？”
“没错。”小针大大方方地点头，“我以后一定要比他做得好。”
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里戏谑太强，小针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转开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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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学校的时候小针明显有点焦躁不安，他频频看时间，又不停地检查手机有没有新的消息。
“别担心，那边我挺熟悉的，肯定晚不了。”
“啊没事，我就是怕师兄比我先到了，那我就死定了。”
“放心，保证让你在你师兄之前到。”车拐进了一条小路，引起小针惊讶地称赞：“您真厉害，这条路都知道。”
燕大的校园比较大，小针有点不好意思地麻烦对方把车开了进去，一路开到实验楼下。小针推开车门蹿了出去，留下一声“师傅一定给您五星好评”。
车里的人看着小针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找了个车位停好熄了火之后，看着手表。等了十分钟，拨出去一个电话：“老师您好，是，我已经到楼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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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轻手轻脚地先到对面的实验室把包搁下白大褂换上，走到门口用硬纸板把鞋底的泥刮了刮，收拾妥帖了才去办公室报到。导师喊了声“进”，小针就乖巧地走了进去。
“坐一会，西林也到了，马上就上来了。”
小针点头答应，心里暗暗给那个快车师傅点了个赞，BOSS在审材料没看他，小针抽空摸出手机给那师傅个五星好评。
“又玩手机。”他们教授不太喜欢这件事，从镜片上面瞅着他，“你们这些孩子都是那个……手机控。那对眼睛能好吗？”
小针笑嘻嘻地顺势把手机收起来：“老大，我就看个微信，这就不玩了。”
教授哼了一声，摘了眼镜：“刚刚干嘛呢？WB跑完了吗？”
小针眨了眨眼：“刚才……刚才在准备实验材料。跑完了，后面要再调一抗稀释浓度。”
教授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点了点头：“跟着西林做项目，有什么问题多问他，他实验和理论都很强，多向他学习。”
小针点点头：“我一定多向沈师兄请教。”
“老师。”办公室的门响了一下，来人语气含着笑意，“门开着，我就不请自入了。”
“西林，快来坐，芳之，这就是你沈西林师兄。”
小针站起身，视线往沈西林身上一落，险些脱口而出一声“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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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谈话的过程中小针都是神游状态，被BOSS警告地瞪了好几眼都没发觉。如果能窥探他的内心，一定能发现他满心都是“之前说了好多师兄的坏话还都被他本人听到了并且我还要在师兄手下继续混上两年怎么办急在线等”。然后自己绝望地意识到答案肯定都是233333。
沈西林微笑着跟教授寒暄，不动声色地观察刚刚恣意的小年轻现在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唇边笑意更甚，便把话题往小针身上引。
“这孩子做事挺活的，也负责，就是有时候啊太活了。”教授推了推眼镜，一副嗔怪自己孩子的口吻，“西林，这就交给你带了。”
沈西林对教授颔首，又对小针伸出手来：“李师弟，多多指教。”
小针匆忙把手在身上蹭了一下才握住，声音没有之前的活泼：“以后就麻烦沈师兄了。”
“不麻烦。”沈西林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他的手，镜片折射出温和的柔光，“毕竟你是读着我的论文入门的。”
小针干笑了一声，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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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拒绝了沈西林请他吃饭的事情，说他晚上还有个活动要赶，沈西林看着蠢蠢欲动准备开溜的小针，准确地掐住了他的死穴：“那我请师弟吃顿便饭吧，很久没回学校，对学校也颇为想念，听闻师妹们也经常谈及我，有些好奇。”
小针呵呵地咽下去拒绝的话：“沈师兄很久没回来，还是我请师兄吧，食堂新开的几个窗口味道都很好。”
“好，”沈西林从善如流地点头，“那就多谢师弟了。”
小针向BOSS那边看了一眼，垂死的挣扎求救，教授欣慰地点点头：“对对对，你们年轻人要多交流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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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拿着学生卡跟在沈西林身后，准备往食堂方向拐，却被领到了之前的那辆大众前面。
“聊得有点晚，估计食堂没有饭了。”沈西林对他温和得笑。
“沈师兄……”
“放心，餐厅现在都可以手机支付。”
小针坐进副驾驶，心中发誓下次打车一定全程一句话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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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抬头看着金光闪闪的酒店有点发愣，而沈西林的车停在一众大奔宝马之间居然没有什么违和。
“想什么？”沈西林路过他身边，摘下帽子，“胆子不是很大吗？”
小针吸了吸鼻子，不露怯地跟了上去，假装自己穿着卫衣牛仔裤和球鞋是正常用餐服装。
小针捧着水杯在喝，菜单第一页的小凉菜就让小针没有勇气继续往后翻看。对面的沈西林自然地翻开菜单，笑着说了句：“你是个穷学生，我不至于吃掉你两个月的补贴的。”
小针听到沈西林这样重复他的话就头皮发麻，他赔笑着应：“沈师兄随便点，我应该给师兄赔罪的。”
沈西林看着他的眼睛，略微侧头：“红酒芦笋煎雪花牛肉。”
小针在心里张牙舞爪的吐槽：吃掉一个月补贴也不行啊！
“如果你喜欢什么就点，”沈西林优雅地翻了两页菜单，微微向前探身，“我是老年人品味，或许不合你的口味。”
“没有没有，我不挑食。”小针的牙啃在杯子边上，对沈西林的每个决定点头称赞，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他下次再随便跟快车司机聊天他就是个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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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齐之后小针豁然开朗，反正都是自己付钱，而且当面都吐槽过了，现在还装个什么劲。
沈西林端着一杯柠檬水优雅地摇晃，看着对面埋头苦吃的年轻人：“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这菜味道还真不错哎。”
沈西林放下杯子，笑着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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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水足饭饱之后做足了心理建设的小针豪迈地拿起了手机，又在得知无法用手机支付之后懵头懵脑地看向沈西林。后者慢条斯理地从钱夹里取出卡递给服务生：“吃饱了吗？”
小针点了点头：“沈师兄，钱……”
“先记下吧。”沈西林签完名收好卡，拿起帽子，“走了，小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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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林把小针送到宿舍楼下，约好了明日见面时间。他正准备离开，玻璃突然被敲了。
沈西林摇下玻璃：“怎么？”
小针咬了会下唇才能抬起头来坦荡地道歉：“下午的话……实在是对不起，希望沈师兄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等到这声道歉的沈西林愉悦地笑起来，“来日方长，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二）
小针为了第二天精神饱满地去实验室，头一天放弃手游早早爬上了床，结果做了半宿的噩梦。
梦里他好像要写毕业论文，还不能交打印稿，必须手写版再亲自把稿子交过去。等写完已经到了最后的deadline，他慌忙打个车往交稿子的地方赶。半路上车抛锚了，他着急地不行，司机说我这是饿了，要吃点东西才行。司机一抬头长着一张沈西林的脸，一张嘴把他的论文给吞了下去。然后、然后小针就吓醒了。
被子被歪蹬在旁边，一条腿露在外面，大概着了凉有点抽筋。小针坐起身把被子拽了拽，一边安慰自己梦里抽筋是在长个子，一边慢慢地把自己的腿掰过来揉。
重新再躺下去的时候小针按了一下手机，屏幕上亮起来的2:33让他感到了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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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今天凌晨那个梦太惊悚，小针抱着被子好半天才重新睡着，早上闹钟响了五遍，起床时间被拖出去了半个小时。等第六次响起来的时候小针猛然睁开眼，被子一推穿衣服塞东西，抹了把脸叼着皮筋一边往外跑一边扎头发。
从宿舍到实验室他蹬了自行车，一路上风驰电掣地险些撞到人，好容易赶在八点五十到了，跑上楼的时候还在喘粗气。
他推开实验室的门，立刻松了口气扶在门框上：还好还好，沈西林还没来。
小针脱了外套换上白大褂，取了实验器材出来，等他都收拾地差不多了才看到沈西林不疾不徐地进了实验室。小针偷看了一眼表，差三分钟九点，他暗中撇了撇踩着时间的沈西林，面上却是乖巧地问好。
“刚才在楼下见到你，本想打个招呼，没想到你跑得倒是快。”沈西林撑在小针对面，眼中还有点笑意，“担心迟到？”
小针很干脆地答应了：“是。”
沈西林很愉悦地笑出来，他挽着袖子转到试验台旁边：“先来样本制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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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进行地很顺利，小针一进入工作状态就摒弃了所有的杂念，而沈西林动手比较少，多是给他一些指点。
小针在一上午就对沈西林从敬畏变成了纯然的惊佩，沈西林的眼睛简直堪比精密仪器，操作液一星半点的差池他都能发现。午饭的时候小针两腮填得鼓鼓地对着沈西林星星眼：“沈师兄，之前缓冲液的量你是怎么知道多的啊？”
沈西林勾了勾嘴角，又像在故意吊他的胃口似的，慢慢将嘴里的糖醋里脊咀嚼完毕，才在小针的灼热视线中开口：“咽下去再说话。”
小针的耳朵有点热，但他本着不耻下问的态度飞快的咽下去了又问了一次，沈西林笑着摇了摇头，筷子点在盘子上：“高中学过《卖油翁》吗？‘唯手熟尔’。”
小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歪了歪头又回答：“那篇课文倒是没学过。”
“嗯，”沈西林又夹起一根里脊，“毕竟我是上个世纪上的中学了。”
小针咧了咧嘴，又嬉皮笑脸地把自己盘子往沈西林前面送：“师兄尝尝这个鱼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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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着沈西林做实验之后，小针的实操水平就又上升了一个台阶，特别是在沈西林要求下备液多了些经验，少走了不少弯路。
第一个阶段做了大半个月，等第一阶段出来之后沈西林准备去参加进度汇报，这两天没跟小针一起泡实验室。汇报前一天晚上他回实验室取材料，却发现灯还亮着。
沈西林走到实验室门口，里面忙着实验的年轻人动作利落眼神专注，浑然忘记周围一切。沈西林等他把烧杯放好才敲了敲门，在对方惊愕的视线中慢慢走进来：“还没走？”
“这个数据我再对一次。”小针的目光落在报告上，有个被他用铅笔圈出来的，“之前非特异条带不正常，我考虑调浓度。”
“怎么样了？”
“这次结果好多了。”小针对他咧了咧嘴，伴着他这句话的是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沈西林眉毛微扬，小针把器材送进了烘干机，勾起了自己的衣服：“啊呀真饿死了，本来想着在门口泡碗泡面，但是实验室又不能吃……就耽搁到现在了。”
“吃点夜宵？”沈西林拿了需要的材料，语气平淡地似乎并不认为小针会拒绝。
“算了吧……明天早上要去见老大得早起。”小针略有点为难地看了看时间，又对沈西林笑，“沈师兄开车来的？带我一程？”
“愿意效劳。”沈西林笑着颔首，但并不像小针以为的送到宿舍，而是直接开出了学校。
“哎、哎沈师兄？”小针抱着包一脸茫然地看着沈西林把车停到一家面馆前。
“想要偷懒的惩罚，”沈西林熄了火，“吃点东西，我把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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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吃得狼吞虎咽，沈西林坐在他对面，时不时就要说一句“慢点”。
“沈师兄怎么找到的这一家？”小针吃得满头大汗，嘴唇辣得红彤彤的，舌尖也一抖一抖地呼着气，“真是太好吃了。”
“你是饿了。”沈西林指尖轻对陈述这个事实，接着下一刻筷子就夹着一片蘸着辣椒的卤牛肉递到了他的唇边：“沈师兄你要不要试一试，是真好吃。”
沈西林抬起眼，看着年轻人晶亮的眼神，在拒绝之前小针就收回筷子送进了自己嘴里，似乎只是拿沈西林开个玩笑。他夸张地边嚼边对沈西林挤眉弄眼：“师兄应该知道这味道吧，这份可是我的。”
沈西林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小针埋头狼吞虎咽，过了一会儿又轻轻地笑了。
（三）
小针加了沈西林的微信，没来得及调分组，所以沈西林在午休惯例看一下微信朋友圈的学术分享时，偶然看到了小针的朋友圈。
“早起的天空很蓝，晶莹的窗花结在玻璃上，美丽动人……但是想想还要起床、穿衣服、出门、去实验室，就觉得不美了。”下面还配了一个装死的小狗图片。
沈西林忍不住笑了，随手点了那个看上去十分正经的风景头像。看到一条条内容基本涵盖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那条“之前说了好多师兄的坏话还都被他本人听到了并且我还要在师兄手下继续混上两年怎么办急在线等”的内容。
这让沈西林直到下午见到小针时还保持着很愉快的心情，让数据一直测不稳的小针很莫名。但总不能问“师兄你怎么能心情这么好”，感觉像是心情不好才是正常一样，那是上赶着找抽。
小针站起来抻了抻胳膊，在晃晃脑袋把杂念排除，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实验中去。
于是晚上沈西林又看到了一条“今天师兄心情诡异的好，有人来八一下原因吗？”配了一个白色正方体的表情“我开始方了”。沈西林还看到他的一个师妹给小针留言：你不怕沈哥看到啊？
小针回了她：我这条发了分组，他看不到的。
沈西林有趣地勾了勾嘴角，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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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西林加了小针的微信之后，每天空闲时间便多了一项看小针的朋友圈。他并不会做什么评论，也不会在见到小针的时候跟他说朋友圈的内容。所以足足一个月，小针居然完全没发现他忘记更改沈西林的朋友圈分组。
等到项目进展再有了一个小突破后，沈西林在一个周末给小针打了电话。
小针脑袋埋在枕头里，抓了半天才摸到手机，看到是沈西林的来电才慌忙按了接听，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沈师兄好。”
沈西林看着手里的亚克力箱问：“你害怕蜥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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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结束了云养蜥蜴的日子，终于把他已经准备充分就等着蜥蜴宝宝回家的恒温箱用利用了起来，趴在玻璃上左看右看：“沈师兄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养，什么时候方便了我就给您送回去。”
“没事，”沈西林看着他目不转睛的兴奋模样，“实验用的，实验室里养起来也不方便，如果你喜欢这些正好，以后你要用到毒素还可以直接自己提纯。”
“沈师兄实在太感谢你了！”小针如获至宝欣喜若狂，“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
沈西林摘下橡胶手套，看着那年轻人晶亮的眸：“请我吃顿饭如何？”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小针把那只四脚动物小心地放进水槽里，“十顿都没问题。”
沈西林失笑：“那就今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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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谨记上次的教训，把自己的银行卡揣进口袋，慎重起见还取了一千块现金。
沈西林倚在车边打电话，见到他走过来示意他稍等，接着面上表情又严肃起来，转过身微仰着头布置临市的研究所那边的工作。
小针一步步走过去，看到沈西林抬起手似乎推了推眼镜，接着一个转身，让他心里蓦地一动：
怎么会有男人感觉比我还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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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林把车停下之前小针都在拍着胸脯打包票，这次带够了钱，绝对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了。
沈西林的眼镜在灯下反着光，让他的眼神看不太清楚，只是略微勾起的嘴角和轻笑的语气泄露了他愉悦的心情：“不怕我一顿吃光了？”
小针晃了晃手指：“前天刚发的补贴。”
“但是有人均就一千二的餐厅，想见识一下吗？”
“沈师兄，咱们是做学术的，不能去那么腐败的地方。”
“心意不诚。”
“您看我的眼神，我可没有不诚心。”
最后车停在了一家沙县小吃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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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硬把沈西林拉到了旁边一家看起来稍微好一点的饭店，要请沈西林吃沙县小吃估计小针能得一个师门的终身被嘲笑奖。
况且他自己也过不去自己那一关，不管沈西林是否是误打误撞，好歹他完成了自己拥有一只最心仪的宠物的梦想。
“沈师兄你点。”看了一遍菜品种类和价格之后小针很放心地把菜单交给了沈西林，沈西林又推了回来：“你点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那等您回来再点？”
“你决定就好，我没有什么忌口。”沈西林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
沈西林对着一桌十分合乎他口味的菜，断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小针端起了米饭把筷子戳进了青菜里：“我看师兄平时最喜欢点这些了，也不知道这一家做得怎么样。”
沈西林笑着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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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足饭饱。
小针叫了结账，很豪爽地抽了两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沈西林擦了擦嘴，对服务生微笑颔首，优雅地吐出三个字：“开发票。”
（四）
闹钟在李芳之同学马上就要吻到沈西林的时候不解风情地响了，小针呆呆地坐了足有三分钟，然后才掀开被子一溜烟跑去洗手间，没多久光着两条腿哆哆嗦嗦地把睡裤晾到了暖气上。
小针用了洗一条睡裤的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精神饱满地决定，要早睡早起健康生活，热爱工作热爱学习，努力为国家的现代化建设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追一追沈西林是顺道的事儿。
不过看了看时间，小针随便套了条裤子抓了包干脆面就往实验室跑，呼呼的冷风打在脸上。他一边啃干脆面一边想，好吧从明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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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赶到的时候差点迟到，沈西林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看了看手表，略皱眉头笑了句“晚了两分钟啊”。
小针咽了口唾沫，手忙脚乱地竖起手指表示明天一定提前到。
沈西林下午有事情，把任务交代给了小针就走了，离开后又折回来给了小针一小块巧克力：“不许在实验室里吃。”
小针摘掉刚戴上的手套，接过来放进大衣口袋：“沈师兄，您这是诱人犯错误啊。”
沈西林笑了笑：“这是组织在考验你的意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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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一鼓作气地完成了下午的实验，认认真真写完实验报告和记录，清理完实验器具再拿起搁在暖气上的大衣，锁门离开之后突然想起来口袋里的巧克力，笑得特别心满意足。
下意识地往口袋里一伸手，黏糊糊热腾腾的巧克力液流了一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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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林在应酬间隙去洗手间略作喘息，顺便看看微信有没有什么消息，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了小针沮丧的一条状态：
收到了充满爱意的巧克力，结果化了一口袋……应该怎么清理？急，在线等。
自己还配了个宽面条泪。
沈西林的视线在这个简单的句子上停留了十几秒，然后心情愉快地把手机收到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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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和老三约小针出去浪，小针拒绝了。
他们那边儿有句老话，说了算，定了干，小针决心要撩汉。
晚上出去玩了明天早上百分之一百二肯定要睡过头。
老大说：老二你能不能像个爷们！
老三说：老二，咱好久没出去喝酒了。
小针撕开一条巧克力威化叼进嘴里：说不去就不去。
老大说：真不去？
老三说：别后悔啊。
小针咔嚓咔嚓嚼完那条威化，痛心疾首地回复：去去去，我去。
暖箱里的蜥蜴不屑地转了个身，把尾巴对着这个立场不坚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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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的音乐、灯光和调酒让仨人很快就赶走了心里微弱的那一点罪恶感。
小针一边往嘴里塞爆米花一边看着调酒师的新品，吹了个惊艳的口哨。
调酒师跟他们仨混得烂熟，说让他们仨发个微信朋友圈打广告，就送他们一杯果冻酒。
可惜那梦幻的果冻酒递到小针面前、他还没来记得尝一口的时候，手机就要命地响了。
小针拿起来一看，“沈西林师兄”五个字吓得他差点没拿稳手机。
“哎，老二你干嘛去啊？”
小针披上外套，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了把爆米花：“我先回学校了！”
老大笑骂：“瘪犊子，又他妈逃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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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紧赶慢赶，好容易冲进学校的大门沈西林又来了个电话，说之前的材料不需要了，明天再说吧。
小针莫名起了一种被遛了的错觉。
外套往身后一披，盘算着现在回去找他们俩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回去喂喂蜥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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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喝了半杯酒的缘故，小针晚上睡得特别好。早上自然醒过来神清气爽，一看手机居然离第一个闹钟响还有半个小时。
小针整理好了衣服去食堂吃了一碗豆腐脑六个小笼包，心满意足地慢悠悠进了实验室。
沈西林来的时候小针已经把实验器材准备好了，跟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沈西林不着痕迹瞟了一眼实验室的垃圾筐，没看到干脆面的包装袋。手摸到包里的蒸蛋糕和酸奶：“今天这么早，吃过早饭了？”
小针难得早起这么一次，底气十分足，昂首挺胸的：“吃了豆腐脑和包子。男人嘛，早上就是要吃卤肉包，蛋糕牛奶什么的是小女生才喜欢的。”小辫子在脑后摇摇晃晃的。
沈·小女生·不是男人·西林挑了挑眉，默默地从包里把手抽了出来。
（五）
小针十分健康地早睡早起了一个星期，每天清晨精神饱满地跟沈西林打招呼，中午吃饭的时候继续谈论上午的实验，再在吃完饭揣着怦怦跳的心情故作自然地散个步消化食，从学习实验扯到漫无边际的各个地方去。
小针的项目上了手，沈西林下午就不总在实验室呆着。小针做做项目写写报告再捣鼓点自己的小实验，时间也过得充实。沈西林压着他出论文，他想起来的时候也磨磨蹭蹭地写上两笔。
冬至那天沈西林正好给小针放了半天的假，小针把几个配比写了写合成公式算了算，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就去跟宿舍的兄弟们出去聚餐。燕大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所以小针在朋友圈晒了个图，三盘饺子两碗馄饨还有一碗加了桂花糖的酒酿汤圆。小针配了行字：我们中间出了一个甜党的叛徒，第一次见大老爷们这么爱吃甜。
吃完喝完闹腾完，第二天上课的上课实践的实践做实验的做实验，小针往床上一趟刷手机的时候，就看到一串儿的师兄师姐哈哈哈了他一脸。
哈哈，沈师兄也是啊
@西林哥哈哈哈
哈哈哈小针针啊你没跟沈师兄吃过饭吗？
噗，沈哥is watching you
小针戳了一个师姐，她笑了小针半天，说沈哥这习惯可是整个师门都特别有名，不过也是，他毕业之后这两届的新生确实不太知道这个事情。
小针抓了抓头发，看到她又发了句过来：沈师兄吃甜很夸张的，他早上喝牛奶都要加三勺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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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林晚上打开微信群，果然师弟师妹们在闹腾着说“冬至快乐”，沈西林笑了笑，也随手发了一句，就丢下手机去洗漱准备休息。
不多时他擦拭着头发出来，又把毛巾搭在沙发靠背上，坐在沙发上翻看报告，等微潮的头发晾干也差不多把试验进度了解了清楚，沈西林看了看时间准备休息。
临睡前已然习惯地点进了小针的朋友圈，看到今天小针只发了一条动态。
无意识地嘲讽了之前被他本人听到我说他坏话的师兄怎么办……
下面配了个满脑袋是汗的鸭子。
沈西林噙着一丝笑意摇了摇头，滑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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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抱着枕头坐在床上查攻略。
存了三大篇关于点心的内容存手机里，小针松了口气安下心，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倒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小针迷迷糊糊地被闹钟吵醒，好不容易醒过来一看，又距离迟到只有十分钟。
最近这段时间太健康，干脆面没了存货，小针咂了咂嘴，灌了口凉水往外冲。
沈西林看着门口努力不喘息得太剧烈的小针，手指敲了敲桌面：“嗯？故态复萌？”
小针用力吸了口气扯着笑脸换衣服：“真的是一个偶然事故……哎沈师兄，这个我来我来。”
沈西林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摘掉手套去看之前的数据，小针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粉末的溶解度，突然肚子响亮地咕噜响了一声。
沈西林抬起头：“没吃早饭？”
小针眼睛打了个转，干脆地答应了一声是。沈西林从包里掏出来两个小塑装袋放在桌面上：“出去吃完了抓紧回来。”
小针答应了一声，摘掉手套过去拿桌上的东西，弯着眼睛：“早上真容易低血糖，吃点甜食才——哎？”
沈西林似乎没听清他说什么似的抬头问了句“什么”，小针张口结舌地摇着头往外躲：“啊，没事，谢谢师兄的香葱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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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小针都对着沈西林欲言又止。
周五下午沈西林不在，小针的实验三点多就做完，难得没继续折腾他那些实验材料，收拾东西蹬上自行车就蹿出了校门。
回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脸上被风吹得红彤彤的，薄薄的手套也早就失去了保暖的作用。滑进校门时小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实验室亮着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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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林回来取材料，前后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被探头探脑的李芳之同学堵了个正着。
他把包搁在桌上，有点意外：“嗯？有事？”
小针见到是沈西林才走过来，眉梢眼角全是带着得意的笑，身后晃晃悠悠的挡不住一个盒子。
“沈师兄，我听师姐他们说这边的糕点很不错，您尝尝？”
“哦？”
“师姐说，沈师兄挺喜欢吃点心的。”
沈西林顿了顿，从小针托着的盒子里捡起一块咬下去：“多谢。”
“沈师兄喜欢就好。”小针似乎松了口气，又笑了起来，“没想到师兄居然喜欢吃甜食。”
“见笑。”沈西林倒是坦荡，在小针揶揄的视线中一口一口地把那块酥皮糕饼吃掉，又拿了张纸巾把手指沾上的一点酥皮渣擦干净。
小针见他这样坦然反而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便把窥探了沈西林内心的兴奋压成唇边的愉悦弧度：“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喜好，也挺好的。”
沈西林带着笑音反问：“很好？”
“嗯……”小针的眼睛转了一圈，“据说爱吃甜食的人性格都温柔。”似乎是想做出个一本正经的模样，可惜说到最后自己都笑了。
沈西林嘴角轻舒：“恭维是没有用的，数据分析依旧要做。”
“说句实话罢了。”小针耸了耸肩膀，眼睛在沈西林的电脑包上打了个转，“沈师兄这是要走？一起？”
沈西林颔首，顺路把他捎回宿舍，目送着小针离开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注视着亮起来的那个窗口，勾过后座上的盒子，再拈一块点心送进嘴里。
不错，很甜。
（六）
项目是要在年前完成的，学校已经放了寒假，度过了热闹的离校期，显得空荡荡的。
实验进入到最关键的阶段，进程却不容乐观，一次次的结果都与设想中的假设相差甚远。小针早就脱掉了之前耍赖躲懒的劲头，每天早出晚归地恨不得住在实验室里。
沈西林对研究中的挫折反复早已习以为常，却对小针的劲头颇为讶异。他看惯了小针嘻嘻哈哈的模样，骤然见到他这般全力以赴，赞赏之余却也会忧心他的身体。之前本是盯着小针不要偷懒，现在反而成了督促小针按时吃饭睡觉。
但就算这样，小针也还会阳奉阴违，跟他玩游击战似的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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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清晨沈西林不到八点就站在了实验楼前，比起深秋时，他上班的时间已经在小针的潜移默化下提前了一个多小时，饶是如此，实验室的门也已经开了。
沈西林无奈地摇了摇头，踩着清晨的薄凉走近实验室，而里面的凌乱让他有些惊诧。屋里满地都是凌乱的纸张，小针双肘撑在桌边，垂着头，拇指按在太阳穴上。
甚至沈西林走进屋里也没有唤回他的神志，直到沈西林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桌面，小针才茫然地抬起头，瞳仁边缘泛着一圈血线。他的眼神有点失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叫了一声“沈师兄”。
沈西林的脸色有些不好，他蹲下身从地上捡了一张被用力揉过的纸，然后再去捡旁边的：“又失败了？”
小针把桌子上的那张纸往地上一丢：“只对原液有用，对变异菌无效。”他语气平静，似乎这样的失败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影响，“我试验了很多次，根本没用。”
他松开手，桌子上的最后一张纸也滑了下去。
沈西林站起身，抖了抖手里那一叠写满了字母符号和数字的脏皱的纸：“科研本来就是艰难的，我以为，你在走上这条路的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的语气是严肃而带有指责性的，所以小针抿紧了嘴唇。随后沈西林把那叠纸放在桌角上：“这样垂头丧气的可不像做科研的模样，你现在把材料整理好，然后去吃个早饭，再回宿舍好好睡一觉。等你清醒了，再来跟我讨论这个实验。”
沈西林说完这些就再也没有看他，而是自行去换了衣服。小针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晃了晃因严重缺乏睡眠而有些混沌的脑袋，蹲下去把自己置气时甩出去的材料一张一张捡了回来。
“回去休息吧，给你放半天假。”沈西林仿佛背后有眼睛，在小针刚刚捡起最后一张时开口。小针把材料放在桌子上，低低地嗯了一声，却并没有动作。
沈西林转过头时，看到小针低着头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又抬起来：“师兄对不起。”
沈西林笑了，他摘掉手套，探进包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一块巧克力来递给他：“无妨，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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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小针又出现在了实验室，睡足了九个小时看上去精神奕奕，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似的。他睡足之后精神好了许多，只是肚子里饿得厉害，懒得去食堂，便匆匆抓了袋饼干边吃边往实验室赶。跑到了还剩下小半包没吃完，就站在门口把手里的东西拼命往嘴里塞。沈西林频频侧目，忍不住开口：“进来。”
小针嘴里塞得满满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扬了扬手里的包装袋，沈西林眉头一扬：“进来。”
“沈师兄，你这可是怂恿啊。”小针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把最后一片饼干抽出来捏在手上，包装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沈西林看到他恢复了元气，嘴角微微一勾：“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啊？”小针眨了一下眼睛，而下一刻他的捏着饼干的那只手，小臂沈西林的手腕迅速地向上一抬，指尖的饼干倏地落进了沈西林的嘴里。
“来看这个。”沈西林在小针发出异议之前把实验结果指给小针，“这一区域内的菌落在弱碱性环境下显示出了特异性反应。”
小针看了看手指，再看看一本正经的沈西林，只嘟囔出来一声毫无威胁的“这是知法犯法”，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显微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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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发现和思路让小针恨不得再在实验室通个宵，但还是被沈西林沉着脸拒绝了。
小针跟在沈西林身后去吃夜宵，干冷干冷的空气让小针把脸都缩进了围巾里。他看着沈西林厚重大衣上的毛领子，终于把注意力从实验上转开，忍不住脑补起把脸埋上去的触感。
沈师兄的衣服看上去真暖和……
想到这里，他的耳朵也暖呼呼地红起来了。
“小针？”沈西林提了句问题没有收到回答，侧过头没看到人，转身才发现小针磨磨蹭蹭地落下了四五米远，正站在路灯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叫了一声，那家伙就快跑了两步追上来，白色的雾气浓浓地扑了出来。
“沈师兄，”在雾气中沈西林看到了他晶亮的眸，“下雪了。”
（七）
沈西林在另一个清晨又看到了实验室里一地的纸张，他面色几不可查地微变，轻叹一声，敲了敲门。
趴在桌子上小憩的家伙噌地坐了起来，在看清是沈西林之后飞扑上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过大的冲力让沈西林的后背磕在门上，他侧着头看向小针，话语间也带上了一丝笑意：“成功了？”
“嗯！”小针的这个拥抱也不过是终于找到了得以分享的人后的情不自禁，沈西林身上还带着室外清洌的寒意，让他兴奋的头脑逐步冷静了下来。他从沈西林的怀里退出来，嘴角大大地咧开，像个献宝的孩子似的跑到桌前，又折回沈西林面前。
沈西林在这个短暂的空隙中放下手里的电脑包，大衣尚未全部脱下，还能听到小针嘴边溢出的一声愉悦的口哨。
于是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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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尾工作在两个人的通力合作下，终于在傍晚时分完成。小针揉了揉眼睛，一仰头靠在了墙上。
“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啊。”沈西林把他们两人的心血放进包里，他还需要继续完成文字上的一些东西，看到小针累到没骨头了似的表情，弯起手指敲了敲他的头。
“嗯？”小针揉了揉被敲到的地方，沈西林本来让他回去休息的，他拒绝了。现在骤然轻松了之后，身体就感受到了完全的疲惫，不过中间在实验室趴了一会儿，所以他的精神还是亢奋的。
“那些材料，收起来。”沈西林看向一地凌乱的纸张，小针一边捡一边哀叫着是他睡着的时候被吹散的，这次真不是他扔的。沈西林在清洗设备的间隙抬起头，看着那蹲着身子趴椅子钻桌子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小针一回头就对上了沈西林这样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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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走了。”沈西林把器材整理好，打算带这个小家伙回去吃顿好的，然后回去休息，却看到小针骑在椅子上愣神。小针听到沈西林叫他，也只是慢悠悠地抬起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叫了一声：“沈师兄。”
沈西林转过头，在看到小针近乎绝决的表情后就明白了，他把拿起来的电脑包又放回桌面上，以目光示意小针继续。
小针抿了一下嘴唇：“沈师兄，我——”
“西林在啊，”实验室门口突然出现这样一声，“结果出来了？来办公室里说一下。”
沈西林猝不及防地被教授发现，给了小针一个眼神，又转头道：“劳烦您过来一趟，本来打算等全部完成再一起汇报的，我马上过去。”
“好，等下直接来办公室。”教授风风火火地离开，小针的表白被打断，似乎勇气也受到巨创。
“你刚刚想要说什么？”沈西林为了鼓励他，甚至走过去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我……”小针抬起头看着沈西林的眼睛，深深吸气，再次酝酿出表白的勇气。
“哦对了，”教授再次冲进实验室，“那谁，你小子也一起过来。”
沈西林和小针一起看着教授再次风风火火冲出去，都笑了起来。
没人再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
勇气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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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出来早已暮色四合，临近年节，连饭店都关了很多。
外面飘起了雪花，沈西林和小针慢悠悠地开着车找饭店，学校附近的饭馆关了太多，就一路往外开。小针虽然觉得肚子饿，但有喜欢的人在旁边谈着轻松愉快的话题，也并没有觉得多么难熬。
吃完推迟太久的晚饭之后，路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车里的低温让小针夸张地打了个哆嗦，沈西林打开了车座加热器，他就捧着饱胀的肚子歪在座椅上。沈西林推了推眼镜：“现在路上不是很好走……”
“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吧。”
“晚上住在我家好了。”
两句话同时响起，而后又只剩下空调吹出的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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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林按亮玄关的灯的时候，看到小针还在门口的脚垫上用力地跺脚，试图避免鞋底上的水迹弄脏了干净的地板。
“没事，进来吧。”沈西林找出了一双崭新的拖鞋，毛茸茸的，有看上去就很温暖的浅棕色。
小针把被融雪沾湿的书包放在门口，等他换好鞋之后，发现沈西林已经把他的包放在了椅子上：“随便坐，要喝点东西吗？”
小针还没说话，沈西林就又开口：“牛奶还是果汁？”
小针的眼睛转了转：“果汁好啦。”他想起来沈西林是个甜食控，果汁应该也不会是西柚或者橙子这种清爽的口味，大概是西瓜或者桃子？他脑补了沈西林一本正经地喝甜牛奶或者粉红色水蜜桃汁的模样，促狭地笑了起来。
于是当小针看到自己面前放下了一杯清透甘甜的甘蔗马蹄糖水的时候，比想象更甚的现实让他更加愉悦地弯起了眼睛。
“在笑什么？”沈西林脱下外套，挽起的衬衫看起来多了几分居家的闲适，小针摇了摇头，捧着玻璃杯掩饰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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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拿着刚刚在楼下买的新毛巾和洗漱用品钻进了浴室，手指在架子上的牙缸、洗面奶、漱口水、须泡和剃须刀上挨个点了过去。跟他宿舍乱糟糟的台子不一样，沈西林的东西摆得井井有条。
小针没怎么用过漱口水，往外面瞟了一眼，偷偷接了一瓶盖倒进嘴里。不过漱了两下就吐了，咂咂嘴表示，居然连这个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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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林拿了一套新床单被套，路过浴室时听着水声响了没多久就停，便伸手敲了敲门：“沐浴液和洗发水都在架子上。”
里面咚地响了一声，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一声呻吟之后接着回答“知道了”。
沈西林站了一会儿，听到水声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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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针洗到手指都泡皱了才出来，套了件宽大的校园文化衫和短裤，头发湿漉漉地拧在脑后垂着。
洗衣机嗡嗡地响，沈西林已经换好了客房的床单和被套，正在收拾原本堆在床头的那堆书。小针反坐在椅子上，把脑袋垫在椅背上看着沈西林收拾东西。他的手指抠在椅背的接缝里，赤裸的脚勾在椅子腿上。
“师兄，课目结题了。”
“是。”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应是要回了。”
“还会再回来做项目吗？”
“或许。”
“沈师兄我喜欢你。”
“正巧，我也是。”
小针笑起来，站起身走到床边，眼睛里亮晶晶的：“我想亲你一下。”
“如你所愿。”沈西林低下头，吻住了他期待已久的唇。
—终—
不要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