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黄|古代AU】千秋事尽月照门(八)

古代AU。架空朝代。全员出现。满屏私设。缓更。

保证HE。

可能二十多章会出现红猪的副CP,不会过多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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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星汉西流夜未央

次日上生书的时候黄渤想着下午要跟黄磊去看地形,凳子上跟扎了钉子似的全然坐不住。得了黄磊好几个眼刀,最后罚他站着读,才好不容易没影响其他孩子。中午其他孩子散了,黄渤的脸就皱起来,气哼哼地往桌子上一坐,嚷着腿累得疼没力气去爬山了。

黄磊见过他在海里一泡就是一天的体力,知道他只是置气,当真哭笑不得:明明是这小家伙动来挪去地带着大家都不能静心、自己只不过罚他站了站,他反而使起性子了。黄磊跟黄渤混得熟了,知道他也不是真生气,不过丢了回人,不好意思罢了。心里好气好笑,便故意把他晾一晾。黄渤折腾了一会儿没等到黄磊的话,胡乱抓了布包要走,等他身子都转过去了,黄磊才慢悠悠地搁了笔,似乎忘记他们约了下午去山上的事情:“这就走了啊?小渤,不吃了饭再回去?”见黄渤还要往外走便又叹了口气,“可惜辜负了我娘带来的桂花凉糕和冻粉,绿豆汤也镇在井里还没捞,倒是……不走了啊?”

黄渤大半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忙着去扒拉黄磊的小竹篮,暑气太盛,这些清爽又酸甜的东西比正经饭食对胃口:“你这又一个人吃不了,不能糟践粮食。”

于是黄渤捧着小碗往嘴里填凉糕,黄磊吃黄渤从家里带来的菜肉团子就萝卜干。黄渤觉得自己的菜肉团子有肉有菜换甜糕没占便宜,黄磊也没想让他知道自家的凉糕可是大米浆掺了桂花糖。等黄渤吃了一大半,把嘴唇舔干净,黄磊也吃完了自己的份,这才开口说道:“小渤,你刚刚这性子使得可不对,虽说咱们读书不是为了考功名只求明理,但之前也讲过了,影响旁人便不对了,况且你这也是不尊重我的劳动啊小渤。”

黄渤嘴里还有着桂花糖的香甜,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小声地认了个错。黄磊语气放和缓些:“只此一次啊,下次再要这样那我可真生气了。”黄渤应了一声,耳尖泛出点红来,黄磊摸摸他短短的头发:“在这里歇个晌,待过了未时咱们再出门。”

午休时黄磊躺在屋角的榻上,黄渤没午睡的习惯,就趴在桌子上愣神。等黄磊醒了,看到桌子上摆了五六张纸,黄渤沁了一脑门汗,颊上不知道怎的抹上一点墨水。他走过去,黄渤抄的就是他今日刚给上的书。黄磊眼睛里透出点笑意来,拍了拍那脑袋:“写字儿都写脸上去了,洗洗脸咱走了。”

黄渤应了一声去外面打水,嫌太热,索性兜头浇了下来,甩着湿漉漉的毛刺脑袋抹着脸进来了。见黄磊给他画了一个红圈圈,又惊又喜地把手在裤子上抹了好几把才小心翼翼地夹到书本里。在井水里浸得凉丝丝的手抓上了黄磊热乎乎的手,眼睛已经笑眯起来,还露出两个小牙豁:“黄磊,咱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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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磊做好了要跑一天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真的会这么累。他没黄渤那么旺盛的精力,一路上爬山涉水还有蚊虫,走得苦不堪言,偏他见黄渤毫不知疲惫的样子,硬咬着牙强撑着,到后来实在累得腿软,就借故看地形算距离,坐下假装写写算算,好歹能歇一歇。黄渤没识破黄磊这模样,还被他画的那些图给唬住了,蹲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安安静静地生怕影响了他的推算。黄磊几次余光看到黄渤睁大眼睛一脸崇拜,心里就万分得意,完全没有哄骗小孩子的愧疚。

黄磊自懂事起就被黄宰辅带在身边,后来又做了孙红雷的伴读日日进宫,再热的时日都穿惯了长褂长裤。黄渤可不一样,他到了夏天就只穿半臂小袴,小胳膊小腿全露在外面。等黄磊歇过劲来,黄渤身上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用鞋面一下一下蹭着。黄磊见他这样起了点愧疚,准备寻点艾叶给他涂一涂,黄渤倒是没在意,听说他推演完了,就又往山顶蹿过去了。

黄磊看着他遥遥地招呼,苦笑了片刻,任命地继续爬上去了。

两人返回村子里已经过了晚饭的时辰,黄磊累得简直一步也走不动,就被黄渤拽到家里去歇一歇脚。他进门就知道黄渤打了什么主意,不声不响晚了这么多时候,三叔三婶早就急了,远远看着黄渤一进来就揪了耳朵,要不是顾忌自己在旁边就要揍了。

黄磊好歹也算记在他们家里,吃一顿饭也是正常。特别是见黄渤皱眉挤眼地给他打暗号,便会意地留下吃饭,顺道劝了两声。黄渤逃了顿打心满意足,对他爹娘的骂左耳进右耳出,呼噜呼噜地往嘴里扒稀饭。黄渤喝了小半碗就饱了,黄磊还在慢条斯理地嚼菜干,黄渤生怕黄磊吃完就说要回家,这时候黄磊一走自己肯定要挨揍,他眼睛转了转,推开碗说去找勤婶子说一声黄磊晚上跟他商讨军情,要一起住。

三婶紧着骂了他两声,黄渤跑得影子都看不到了。黄磊腿又软又酸,饭都多吃了半碗,看黄渤腿脚利落的样子,倒真是佩服了。他见三婶还是气犹未平的,就把过往自己身上揽,说了些自己爬山不太利落又怕时间不赶耽误小渤回家了,又不着痕迹地把黄渤近日读书很自觉的事情讲了讲。等黄渤抱着黄磊的枕头探头探脑地进门时,就看到他爹娘被黄磊逗得笑开了花,黄磊还转过来对他笑了笑。

他爹娘笑开了花自己就不会屁股开花了,黄渤很放心地进了屋,虽说还是被骂了两声,但语气都和婉多了,黄渤应了几句,就托辞商量事情拉着黄磊去他睡觉的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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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靠着海,暑夜里热也有限,小孩子火气大,大人还要搭着点肚子才行。黄磊洗漱过,又要了点热水泡泡脚,有点怀念会帮他推拿的乳母来。他仿着那力道自己捏了片刻,等水凉了便端出去泼掉,换了睡觉的罩袍。黄渤已经爬上床了,他才没黄磊那么讲究地洗这洗那,直接脱光了一桶水从头到尾冲下来,晾干了完事。他嫌热,睡觉只穿着小孩子的软肚兜,趴在床上翻那本故事册。

黄磊进屋后他就滚到里面去,黄磊笑他:“这是把席子焐热了就给我睡是吧?”黄渤嘿嘿地笑:“我让你睡外面,起夜方便。”

黄磊自然不会黄渤让睡外面,自己睡相好,那小东西万一打滚跌下床就不好了。黄渤还是第一次跟黄磊一道睡,兴奋地什么似的,一点都没有睡意。一会儿扳着手指讲其他人家家里兄弟一起睡多热闹,一会儿又问他穿着袍子热不热,一会儿再算今天看了哪些地方、明天怎么安排人,一会儿又磨着黄磊讲故事,还特别说要册子上没有的。黄磊爬了一下午山又累又困,随口敷衍了他几句就要睡觉,黄渤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猛地坐起来推了推他:“黄磊黄磊你先别睡,我想起来个事儿。”

黄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鼻子里出个声:“嗯?”

黄渤抱着自己的小布单,眼睛里有点担心:“你尿不尿床啊?”

黄磊本来都要睡着了,又生生被他这一句给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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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黄渤就发现了比黄磊尿床更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有点兴奋,虽然也困了但是一时间没能睡着,可黄磊早就困极,没多会就睡着了。

然后就开始打呼噜。

其实黄磊年纪小,平时也真没有这毛病,不过是今天累狠了,晚上又吃得多了些,于是小呼噜就打得震天响。

黄渤被吵得睡不着,越是睡不着越难受,蚊子咬的包也觉得痒了横躺侧躺都不舒服了,翻过身用枕头压着脑袋倒是听不着呼噜声,可没一会儿就闷得一头汗,身子下折腾出了汗,席子也腻在身上粘得难受。黄渤气急败坏地推了推黄磊,可黄磊八风不动,再推就翻个身,呼噜也随着换了个调调。恨得黄渤只磨牙,早丢了那些喜欢崇拜的念头,要不是舍不得吵醒了他,真想给他身上来一脚。

夜深了,知了声混着黄磊的呼噜此起彼伏。黄渤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索性趴起身子看黄磊。年底黄磊就要十二,似乎正在长个的年龄,脸上张开了些,身形也更像大人了。跟他比起来黄渤尚不满九岁,还是个孩子的身态。黄渤认识黄磊两年多,这样仔仔细细地连他眼睫毛都能看清的观察却不曾有。他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黄磊好看,可怎么好看又说不太上来,又觉得其实是怎么样都好看。黄渤好玩似的撩了撩黄磊的头发,见他没反应又拨了拨他的睫毛。黄磊睡得熟,黄渤就又摸了摸他嘴唇上的痣。黄磊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又舔了下唇,扫到了黄渤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指尖。

黄渤吓了一跳,见黄磊没被他吵醒才放心,继续在黄磊脑袋上拨来弄去。

第二天黄渤是巴掌拍醒的,巴掌没使多大力,拍得屁股刺痒痒的,他伸手挠了挠,脑袋又往枕头里面拱。还没等他再睡过去屁股上又挨了一下,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是板着脸的黄磊:“黄磊你干嘛……”

黄磊轻轻揪了一把在枕头上揉得红彤彤的耳尖:“我还想问你呢,昨儿晚上怎么回事?怎么我一觉起来多了一脑袋辫子啊?”

黄渤还没醒,抱着被单发了好一会儿愣,又打了两个呵欠才想起来,昨天给黄磊绑了几个小辫儿,本来想拆来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他想着蹬上小短裤套上背心跳下床:“黄磊黄磊,这真不怨我,你昨天打呼噜打得我睡不着,我、我没事干才给你绑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打呼噜啊?”黄磊根本不信,把湿漉漉的布巾往他脸上拍,“我只知道今儿早上有人抱着我胳膊流了我一肩膀口水。”

黄渤被布巾上的凉意激得打了个寒颤,这才清醒过来,见黄磊不信又急着追过去:“真的黄磊,你呼噜打得可响啦,还带拐弯儿的。”

黄磊迈脚往里面走:“哟,我这么能耐呢啊。”

黄渤黏在他屁股后面:“哎、哎我说真的,哎黄磊你怎么不信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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