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AU。架空朝代。全员出现。满屏私设。缓更。
保证HE。
可能二十多章会出现红猪的副CP，不会过多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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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出现了一个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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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天高水阔知何处
忙完春耕，黄渤就踏上北行的路。儿行千里母担忧，三婶把攒的银子分成几钱零碎散银，给黄渤分着藏了，又换了些铜板，坠在各件衣角袖口，鞋底也纳进去了些。黄渤笑着称自己活像个善财童子，身上任处摸一摸都是有钱的。三婶知他玩笑，噗嗤乐了，最后又抹去两滴眼泪。
三叔虽然心里牵挂，但黄渤过了年虚岁十五，也算是个大人。平日里这么大的足能说亲，只是黄渤心里有个结，若不能还报了黄磊银子和教引的情、又确知他还好好的，他日子也过不踏实。而且出去闯荡闯荡也好，如今还算太平，没什么土匪作乱也没啥大灾大荒，来往顺利的话，指不定大半年一年也就回来了，到时候这条路踏熟了，村里万一有个考学的，小渤也能帮衬帮衬。再者说，黄渤是个男娃，就算拖到十八九成亲也不很大，村子里都是知根知底的，断不至于嚼出什么鬼话来。
于是黄渤便第一次真正从黄家村走了出去，他不太喜欢离别，所以虽然村子里大多知道他要出门，却不清楚究竟择了哪一天。他临行那天只给爹娘磕了两个头，收拾了包袱轻手快脚地离开了住了十几年的小村子。
真说起来，黄渤学得东西杂却浅，反而是跟黄磊嬉笑的时候听他说得那一句半句的才有点用处。黄渤一路上省吃俭用，又不知京城的路是个什么样子，开始愣着就要问往京里的马车，一听车资吓了个趔趄，只能先用着两条腿往北边赶着，再打听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也是黄渤第一次出门又完全不熟悉路，走到天黑便正好赶在半道上。天虽然暖和了，但夜里风还是冷的，黄渤冻得受不住，只能往遮风的土地庙里避一避。夜风呜呜嗷嗷的，卷着枝条哗啦响，没什么歹人，光这就把他吓得不轻，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第二日他就选了个大车店打尖，房间住不起，只五个大钱赁了个通铺。被子脏得泛黑油，看得黄渤只咧嘴，铺着包袱布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醒了，睡的时候抱在怀里的东西因为睡熟了被松开手，除了身子底下压着的几件衣服，其他的早被别人拿了个干净。
黄渤耳朵里嗡嗡直响，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这刚三天就丢了一小半的盘缠，连带着换洗的衣服都少了，幸好黄磊的那本册子他贴肉放着的倒没有丢。他收拾了剩下的东西找店家讨说法，除了被骂一顿轰出门去，半点法子都没有。黄渤蹲在墙角抹了抹眼睛，心里狠骂自己睡得死。特意当心了要护着行李，偏睡着了就半点念头都没有了。
这下他更舍不得坐车，又盘算着赚点嚼用出来。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小本买卖用不着账房，卖字卖画又看不上他那二两墨水，黄渤越看越泄气，垂头丧气地险些就要往家转回去了，正对上一旁人吆喝着“借光”，正是饭店里送货的小工，一趟现结的。
黄渤毕竟学过轻身功夫，脚下比旁人快。他一趟带的少但次数多，一晌午白赚了二十个铜板。刨了住店的五个铜钱和一天十个铜板的饭钱，还能攒下五个钱来。黄渤在这地方干了十几天，也跟驿站等着的脚夫混熟了，还听了些东来西往的消息。脚夫本来看不惯这个抢生意的瘦小子，可听说他是赚自己的饭钱，过两天就要往京里去，都热心地指点着他怎么走，或是存了让他赶紧走人的意图。
黄渤本是打算赚回钱来再走，奈何半月时候，他抗一重箱鞋子忽得顶穿，废了一双鞋不说，人也重重磕在地上，好险东西没坏，只主家再不敢找他了。攒下来的二百个铜钱只换了双鞋，还赔上去些，心疼得黄渤一宿都没睡好。
辗转半夜，他终于琢磨过来，他坐不起到京城的车，但总够坐上一段车的钱。每每到个地方便留个心眼，打听出来此处民风彪悍人员繁杂就加快点脚程，坐个车快快离开也不敢可惜；若打听得民风朴素就住上两天，白日寻点跑腿零工的活计，晚上赁个通铺睡上一晚。只再不敢睡实了，稍有个动静就迷迷糊糊地先摸怀里的包袱。
好歹这样磨过了小半年，等天热得穿不住衣服了，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行程。黄渤问过这里，算是个南北通衢，城不算很大但人流不少。黄渤热得受不了，走是实在走不动了。酒店里的通铺挤上十几个汉子更是热得离谱，照这个天气，要不是怕犯夜，还真不如往城郊城隍庙里凑合一宿。黄渤犹豫不决，有心定个稍微干净好过些的地方，又舍不得费好容易攒下来的几钱碎银。
待过了正午，人稍稍多了，黄渤坐在集市旁的牌坊下面又起了主意。他钻了几钻，借了面小铜锣来，唱吆着耍自己偷学的几套拳法，又找人借了桶水来表演闭气，一头扎进水里的时候，头上解了那些暑热，反而更畅快了。
这并非他第一次卖艺，这一路在人堆里打熬，什么脸皮都抛了干净，任杂事都学了，连给人描画书和剃头都干过，卖拳脚吆喝还是无意之中肖着旁人做出来的。只不是大地方，人都白看一番热闹，又丢面子又赔里子，所以黄渤也做得少。
幸好这个地方人多，来往的商队也不少，黄渤眼看着夏日里来往的人不少都穿个绸啊纱啊的，才起了这样的主意。他个子小身子轻便，几招花式耍得好看，闭气的时候还要翻着花挣扎假装危急，折腾这么一会，也收了小一百个铜板来。
黄渤喜滋滋地还了木桶和铜锣，花三十文租了间下等房，又叫了点爽口的小菜就馒头饱吃一顿，盘算着明日再卸两趟车赚回今天的花销来，便能找个车队搭个顺风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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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黄渤又怕遇到坑他两日房钱的事情，早早退了房间，吃了顿饱饭，蹲在驿站等活。他手里剩下的一个包子吃不了，天太热放不住，索性给了旁边的兄弟，换来个蹲等的好地方。城门刚开，就有一队商队慢悠悠地进了城。
脚夫们恪守着规矩，却又涌了上去。这个商队并不算大，满打满算也就六个人，不过五辆车，倒也不需要雇其他人。黄渤扫了一眼就判断出来，脚夫们更是清楚，当下也熄了八分的心思。只看上去像是主事的人下了车，嘱咐了后面一个光头两句，那年纪不大的光头点了点脑袋，眼睛便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黄渤蹲在台阶上跟旁边的脚夫谈笑，突得看到之前本以为揽不到活的人都围了过去。他也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把那人看了个正着，当下噌地站起来：“徐峥？”
徐峥被人围着还真没听到黄渤这一声，他一心打算好好谈个价，眼睛转了一圈，落到站在高处一脸不可置信的少年脸上，还是认了半天才吃惊地瞪大眼：“黄渤？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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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渤把那几箱子东西扛进客栈时，商队的屋子也开好了。主事的人待听到徐峥跟他说了两句什么时候，有趣地走过来打量着黄渤，亲自给他结了钱，便回屋里收拾东西去了。徐峥拉着黄渤坐下，又掏钱叫了壶茶和茶果，看到黄渤一脸心疼的模样也顾不上笑，眉头直拧起来：“你不是在镇子上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黄渤摆弄着手里的铜钱，看看徐峥那一身干净整齐的纱袍，再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垂下眼睛简简单单地说了句：“看不惯杂货铺里伙计骗人，被轰出来了。”
徐峥虽然嘴上特别爱跟他吵，心里还是很把他当兄弟看的，用力揉了揉他那头汗湿得快要和起泥来的头发：“那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出来卖力气，婶子还不心疼死了。”
“没事，我平时也不怎么干，遇到其他零活也能干点。”黄渤不太愿意继续这话题，便三言两语打发了，又对徐峥笑，“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了？你挺好的吧？”
“还行吧，走了不少地方了。”徐峥筛了杯茶水喝，“这次是要南下，去西蜀那边。”
黄渤打过混商队的主意，镖车太危险，要能跟个商队帮点杂事，少少用点钱就能走很远。只是商队很少会留生人，本来黄渤见到徐峥，若是他方便托他做个引荐，捎着自己走一程。可听说是完全相反的路，热烈的神情又冷了，强打起精神笑：“那先祝你一路平安、恭喜发财了。”
徐峥不客气地收了这句谢，又细细地问他在镇上的铺子里学了什么，待问了个细致之后，这才说了声：“渤儿，我看你现在反正也是混着，不然跟了宁老板一道走商路吧。我们走这一趟别看时间长，但是东西换得划算。再说你跟我一块儿，写回去给婶子他们也放心，有四五个月差不多就够了，咱正好一起回去过年。”
黄渤抠着桌面，犹豫了一会儿：“不用了。”
徐峥纳闷：“为什么，这多好一时机啊？我刚跟宁老板说来着，你有点功夫，也会些买卖上的事，能跟商队走两趟是好事啊。”
黄渤找不出理由来，只得把实话说了：“铮子，我也不瞒你了，我这次是来找黄磊的。你知道，他那年看上去不明不白地没了，但是单给我留了话。他好歹也是我们家的兄弟，我不能看着他这么遭难不帮他……何况他还是我师爷，还给我们家了换来了银子。”
徐峥听着皱起眉，挠了挠头：“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我寻思着他不是京城里来的嘛，往京里找一找吧。”
“拜托啊大哥，你知道京城多大吗？他家遭难，遭什么难你知道吗？万一是得罪了什么大官，你一找，以为你是他的同伙，给你关起来咔嚓了，你怎么办？”
黄渤打了个激灵，声音也软了些：“这不能吧……”
“那不然他怎么隐姓埋名到你们村子去了？不说别的，他那个名字是不是真的你都不知道。”
黄渤抿了抿嘴：“肯定是真的，他跟我说了。”
“行行行，就算是，你打算到了之后怎么找？大街上喊去？你以为在村子里呢啊？就说地方吧，你觉得这个城大不大？我给你说京城比这个大一百倍呢！你还不如现在跟宁老板一起去，咱赚一笔钱，宁老板也肯定要往京城里走，等跟着商队到了京城，你也手里有闲钱了，踏踏实实地找人。”
黄渤出来了半年，却见识得更广了，他仔细琢磨了一下便清楚徐峥说的大都是实情。他听得有点心动，眼睛飞快地转了起来。徐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行了你别考虑了，这就跟我去找宁老板去。”
黄渤被他一拎直接拖了起来，蹬着腿不乐意：“哎！哎徐峥！靠，你起码等我把果子吃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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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峥所说的宁老板单名一个浩字，家中先前做晋商票号生意，也是父辈不满于此，做些来往行商。宁浩自小掌握一众伙计行止安排并生意往来，他做事较真，也很有点鬼才，这两年走得几次都赚得盆满钵满，连带着伙计也服气了这个年轻的少东家。徐峥说是他向宁老板引荐的，实际宁浩也看上了黄渤身上那股劲，又有徐峥这层关系在，足以好好利用起来。因而听说黄渤并不是想做个伙计，只是跟两趟商，他也痛快答应了，只说签合契是按趟数来的，不签进宁家商队折二成，第一趟再折三成。徐峥给他挤眉弄眼地打眼色，黄渤毕竟做了三年学徒，知道第一趟是学能耐的，有钱拿就不错，当然也有信徐峥的关系，终于还是签了契。
徐峥重重出了口气，兴高采烈地揽着黄渤：“行了渤儿，咱得庆祝兄弟能同跟着宁老板，又异地重逢，那句怎么说……‘他乡遇故知’，哥请你吃肉去。”
黄渤刚签在宁浩这里，总觉得自己是个学徒身份，眼睛有点慌张地总是去瞟宁浩，后者不在意地笑了：“好好休整两天，等补足精神就要上路，往南去的这条路可不好走啊。”他看了黄渤一眼，“你啊，感觉挺适合走这条路的。”
黄渤精神一震，抛去黄磊教得那些正途不谈，他学了这么多手艺，也就那老虎和宁浩这两个说他根骨好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