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黄】春雨霏霏
@Fei退休老干部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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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已经立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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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渤是在北方长大的，从小听着“春雨贵如油”，也从来没对此产生过怀疑。因而他下了车，看着湿漉漉的地面和距离家还很有一段的距离，遮住脑袋加快了步子。
他第一部导演电影杀了青，接下来就是紧张的后期和剪辑。宁浩早就虎视眈眈地等着拽他进组，他用马上要拍极挑的借口推了一周，好歹挤出一天喘息的机会。
离开前还需要裹着羽绒服，回来的时候花都开过了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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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渤的包里塞满了各种纪念品，钥匙一时间掏不出来，他也懒得在门口翻翻找找，索性一通不讲理的门铃吵着黄磊出来迎接。过了大概只有一片叶子落地的时间，两个月没见到的人笑吟吟地出现在了面前。
“回来啦？”
“嗯。”
这是简单得近乎平淡的句子，却在两个台词功底极佳的人嘴里说出了沉寂在寥寥数字背后的浓情蜜意。
早就摆好的拖鞋和收拾得整齐的屋子，空气中流动着的是温暖的食物的香气、家的香气。
懒洋洋地趿拉着拖鞋追逐着那个系着围裙快步往厨房赶的背影，而掌勺的小厨先生大眼睛里含着温柔的笑意。
腌入味的小黄鱼刺啦地下了锅，炸定型之前那么几十秒的时间还要回头用视线捉着瘦了不少的人：“刚从工作室回来？”
“嗯。去把带子送过去。”家里新晋的第二位黄导演踱进了厨房，满意地看着拌好的海螺肉、红烧的春鲅鱼和改了花刀的肥美鲍鱼。砂锅里香喷喷，揭开就扑面而来一股浓厚的鸡汤香，黄磊偏过头嘱咐他一声：“小心烫。”
心满意足地把锅盖盖上，黄渤洗了手，拈了条刚捞出锅的酥炸小黄花假意客套：“哎呀黄磊你做这么些，吃不了啊。”
黄磊停了砂锅的火，把鲍鱼上了锅，做完这些才对已经把一条鱼啃成了骨头的人笑：“言不由衷啊小渤。”
“哎哎，”黄渤躲开了拍过来的手，轻软的语气还有点轻飘飘的不乐意，“别弄乱我头发。”
“还你头发。”黄磊眼睛里盛了满满的他，“你这又吹头了啊？吹头了是吧？”
“啊，怎么啦。”黄渤把那条鱼骨头扔进垃圾桶，眼睛笑眯了起来，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不这么久没见嘛，我不想着捯饬捯饬。”
“捯饬捯饬，”黄磊笑着拨弄了一下黄渤的额发，又指指外面，“你看外面下雨了吗？”
黄渤一撇嘴，黄磊就笑得更开心，眼睛都弯了起来：“小渤儿你说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啊？你说你这也是一能耐吧？”
黄渤抿着嘴把他的手指拍开，嘟囔声“黄磊你别讨厌啊”，但说完自己想了想，也跟着乐了起来。
黄磊的手终于如愿地揉上了他的头发，带着发胶，略有点硬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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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的时间里，黄渤的碗就没有空过。他吃着炸鱼黄磊就给他夹红烧鱼，他把鱼肉送进嘴里黄磊就说汤不错，他喝汤的时候黄磊就把青菜塞进他碗里，他把青菜填进嘴里黄磊还睁着大眼睛问小渤你不是最喜欢吃鲍鱼吗？
黄渤捧着碗无奈地笑：“黄老师，我就长了一张嘴。”
“没没没，两张两张。”黄磊一边给鲍鱼沾了酱汁放进他碗里一边真诚地回答，下一刻小腿上就被踹了一脚：“你混着用啊？”
黄磊舔了舔嘴唇，盯着渤导油光光的嘴唇笑：“也不是不行。”
黄渤摇了摇头，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碗里：“呐，吃点菜，败败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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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足饭饱的黄渤歪在沙发上，黄磊把餐具泡进洗碗机也走过来。黄渤坐起身，黄磊把他揽过来：“洗洗睡一会儿？”
“睡什么啊，大白天的。”
黄磊也分不出来他是不是把这个“睡”理解偏了，拍这一场下来黄渤瘦了好几圈，他之前忙着节目、后来忙着电影宣传没工夫去探班，黄渤也总是说没必要来。孙红雷客串回来之后来跟黄磊见过一次面，话题就是黄渤的戏，听孙红雷说他们拍得太苦他看着都心疼，黄磊若无其事地笑他：“你自己拍戏的时候不喊累，现在对着小渤和艺兴倒是心疼。”孙红雷想了想：“就因为自己苦，才不想看他们吃苦啊。”
黄磊没等孙红雷说完就笑着岔开了话，他比孙红雷更听不得这些。
黄磊这段时间上了不少访谈，其中有个记者提了个问题，问他对黄渤导演这件事怎么看。黄磊心里想着他早就知道，嘴上却只能说他从一开始就关心，只要小渤需要他就随时出现。
记者又问了一句：“那黄渤老师有需要过您吗？”
黄磊笑了笑：“到现在啊，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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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磊也问过他家渤导有什么需要的吗，黄渤回答的都是没事儿、不用、能处理。
黄磊明白，就像他的老处女作不会请黄渤一样，他知道黄渤也不会来找他。
这事儿还挺好解释的，其实都一样，就因为他是自己最有力的底牌、最踏实的最后一道防线，双黄？双黄碰一起那是王炸，所以揣着他在就是有底气的，不管遇到什么，想着我还留着最后这一手，就踏实、就安心、就能继续横冲直撞就敢继续勇往直前。
知道是知道理解归理解，现在两个月没见的人踏踏实实搂在怀里，黑了瘦了精神也不怎么好了，心疼早超过了其他情绪。吃饭的时候嘴上逗一逗哄一哄是情趣，他肯定不至于不顾及黄渤的精神状况。
还没等他解释句，黄渤就先从他怀里脱开了：“哎，吃这么些别再顶着了，咱出去转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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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的细雨飘飘洒洒地落在地上，黄渤找出来的伞被黄磊扔在了门口，像泛滥了少女心的初中生，抓着黄渤的手走进了湿润的空气中。
“哎呀你当是咱小时候呐？”黄渤挣了挣，半真半假的埋怨，“现在这雨都是酸雨了，不能老淋雨。”
“小渤你这太没诗意了。”黄磊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朵有点泛蔫的花，“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你说这雨、这花，本来就是特意来看它的，又不理它，这它们多寂寞啊是吧？你得感受，这都是感受。最重要的不就是感受、体悟吗？”
黄渤张了张嘴，他师爷嘴里都是诗都是词，他一下子搞不懂，辩不过也不想跟他辩。然后那朵小粉花就上了他的脑袋，还留在了他师爷那笑嘻嘻的大眼珠子里。
小区的水塘里养了一片荷，黄磊在湖边踱了踱，这邻里相互都熟悉，没人干那些掐花折枝的事儿，所以靠近岸边的应该是因为影响了路，被物业的折了几支。
而眼下，他家超龄的顽皮儿童，就觑着左右没人，跪在地上从水里捞出一片硕大的荷叶来。
黄磊哭笑不得地看着黄渤这旺盛的童心，走过去轻轻揪住了他的衣领，嘴上笑话他：“小渤真厉害，来，再找一个。”
黄渤偏过头笑：“是啊？让我再给你找一个啊？哎呀这大脑袋瓜还要伞啊？”他话里不饶人，手上还顾着去够旁边另外一片被折断了的。没想到叶子一掀下面蹿出个指甲盖大小的小蛤蟆来，“卧槽”一声就往后缩，缩得太猛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裤子湿了一小片。
黄磊也是拿他没办法，笑着蹲下身把那片让影帝摔一跟头的荷叶捞起来，忍着笑点着不停拍裤子的人：“看看，吓着了吧？”
“那是没心理准备，给惊着了。”黄渤把卫衣往下一拽遮住屁股上的湿痕，“哎呀，这景儿不错，黄磊你过来给你拍两张？”
“嗯？哪儿景不错？我看看够不够你用来转移话题的。”
黄渤才不理会，手机摄影师再次上线：“真好看，真的，来你过来这儿。”
“嗯。”模特就位了，摄影师立刻专业地开始找角度抓特征，嘴里还时不时地爆个“漂亮”“不错哎”。
黄磊眼瞅着黄渤下一个姿势要跪地上往上拍了，忙拒绝：“导演我能申请休息吗？老拍老拍，这模特累了。”
黄渤看了看照片：“行吧那你走吧我拍景儿，真是，给你拍还不乐意。”
“拍景儿好，你就拍一会儿景儿咱回去了。”
“嗯。”黄渤没意义地应了一声，又投入到下一刻的摄影创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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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落进荷塘、微风掠过水面，此时化身摄影黄师傅的黄渤又得到了自己的片刻闲。丝丝的雨形成了难得的景，而直到一阵风吹来，脖子上一凉，黄渤才惊回神，视线顺着头上的那片绿移到身后举着荷叶替他遮雨的人。
黄磊挑了挑眉：“拍够了？”
黄渤笑了：“拍够了。”手机揣回裤袋、接过了黄磊举在他头顶的荷叶，“雨大了啊。”
“嗯。”腾出手来的黄磊扯住了另一只空余的手，“回了？”
“回了。”
曲曲折折的小路，洒下了一路湿润而绵软的低语。
那飘飘洒洒的、落在那两片颤颤巍巍的荷叶伞上的春雨啊。
—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