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针丰】针锋相对(下)

现代AU,校园向。

李芳之(厨子戏子痞子)X 江丰(记忆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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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之跟江丰并排躺在江丰的床上,气喘吁吁。两人从椅子上闹到了床上,李芳之放开了江丰,江丰就滚到旁边仰躺着。

李芳之侧过头,江丰的眼镜都歪到了旁边,他嘴角微微扬着,脸上也粉扑扑的。李芳之憋不住,轻轻踢了踢江丰的脚。江丰侧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他,眼睛亮闪闪。

“你没啥问的?”

“嗯?”江丰看着躺在自己格子床单上的人,“问什么?”

李芳之出了一口气,扭过头:“算了。”

“哦,是想要问你的。”江丰撑着身子趴近了点,这样让他像是俯视李芳之。他的表情微微有点赧意,眼睛也躲着李芳之:“一般关系好的舍友,就会像你刚刚那样闹吗?”

李芳之愣了一会儿,他想到江丰安静到极度不善于同人交流的个性,大概是从未与朋友玩闹过,于是把这种程度的亲昵做成了男孩子令人不解的打打闹闹。他没来由的有点恼,又在江丰平静地注视中一点点泄了气,他偏过头不想再看他,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提着床架:“你要想是,那就是吧。”

这种程度的婉转江丰足以轻而易举地听懂,他没说话,于是李芳之就一直盯着江丰的枕头,好像那是个多么珍奇的摆件。随后他的脸颊印上了一个柔软温热的吻,江丰的声音还带着柔和的笑意:“还好,你也喜欢我。”

李芳之猛地转过头,江丰撑在他的身上,笑盈盈的眼神中带了点欣喜和害羞,李芳之差点要蹦起来,他抓着江丰确认:“真的?你喜欢我?就那种,啊,那种的喜欢?”

江丰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把视线斜到床单上:“我的床单都让你穿着外衣躺过了啊……”

李芳之把他抱进了怀里,江丰挣了挣,把两人调整在一个相拥的姿态:“你要见见我的父母吗?”江丰问。

“这么快让见家长啊。”李芳之眨了眨眼睛,心里还满是不敢置信的。

江丰在他肩上轻轻地抿着嘴笑:“想见到还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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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之的见家长异常顺利,当然也可能在江丰父母的眼中,这只是一个“小丰的同学”,并且“成绩还凑合”。他们有无数的事情要忙碌,就连对李芳之的客套都是短暂的。

李芳之要走的时候耿浩拿了车钥匙,他做了两人一整天的司机,穿着不舒服的西服去虚以为蛇。尽管如此,耿浩还是看出来江丰和李芳之之间的事情,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例如“这边不太好打车,我开车送送他们”。

积雪的路面不是很好走,李芳之跟江丰并排坐在后面,小手指悄悄地勾在一起,像幼儿园打勾勾不分开的小朋友。耿浩在到达沈西林约好接李芳之的地点之前把车停在了路边,雪花安静地落在车玻璃上,一点一点地把车隔绝在世界之外。耿浩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说吧,你俩怎么回事。”

江丰看了李芳之一眼,而后者抢在他之前开口:“耿浩哥,我想跟小丰在一起。”

“不行。”耿浩在反应过来之前先是一句反对,他抓了抓头发又转过头,一副焦躁的模样。

“我们不会影响成绩。”江丰开口,而李芳之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的关注点感到惊奇。可耿浩听了这一句,倒是又回过头来,语气居然和缓了:“那也不行,你们才多大?再说,你哥能同意?”他对着李芳之问了一句,又看向江丰,“爸妈能让?”

“我哥肯定没问题。”李芳之忙点点头,“一会儿我就可以问他。”

耿浩瞥了李芳之一眼,又看向江丰,江丰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了一句:“我以后想当作家。”

这跳跃性的回答让李芳之已经放弃理清他们家的思维逻辑,而耿浩在听清江丰的话之后大惊:“什么?”

江丰大概是他爸妈最后的希望了,两位也很欣慰江丰在文科上的绝对优势。他们已经筹划好了江丰毕业之后顺利考入某一所重点高校的经济或者金融专业,顺利完成学业之后出国深造,然后接过父母肩上的担子。

这时候耿浩通常是反面例子的,父母会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不要走偏走歪”,耿浩听惯了这些,埋头把饭扒得稀里哗啦响,江丰惯不会顶嘴争辩,他只能把自己碗里的猪蹄搁进他哥的碗里。

耿浩当年成绩不好也没心思在学习上,好不容易混了个高中毕业非要去学音乐的,气得他爸生生抽断了一根皮带,可第二天身上还带着伤耿浩就离家出走了,走之前很有骨气地只带走了一把吉他。一个月一封的平安电话让家里的气氛低到极致,而最后江丰看到他哥最后还是带着一身伤和一张专辑得到了妥协,只是把爸妈气了个半死。

江丰的性格温顺至极,所以他只能轻轻轻轻叹一口气。

他模糊的对于自己的未来有一个疯狂的设想,除了他哥,他谁都不敢说。

他怕把他爸剩下的半条命也气没了。

如今,他轻而坚定地对耿浩说:“我以后想当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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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愈发大了。

耿浩伤脑筋地挠着头,重重地出了几口气。可江丰在这个时候像透了他,固执的本性只有在维护最不容侵犯的底线时才会浮现。

“你怎么这么想?”耿浩烦躁地问了这么一声,随后他又自嘲地笑了,“呵,这话问的,怎么跟咱爸一样。”

江丰抿了抿唇角,眼睛眨了眨,而耿浩就读出了弟弟的答案:“你别想用我当时回答的那个。”

于是江丰的眼睛里的笑意凝结得愈发浓重。

比起来江丰的气定神闲,耿浩的拷问注定是失败的。他有过这样同长辈对峙的经历,许多似乎无可救药的言论他能感同身受。江丰甚至不需要回答,耿浩就自觉找到了答案。

“你不能这样。”他只能自暴自弃地再次重复。

“他们需要公司和财产的继承人,我已经不符合要求了。”江丰推了推眼镜,“哥,我觉得我也能养活自己的。”

李芳之觉得他们兄弟俩应该进行了一场关于伦理道德或者家庭传承的讨论,可他从头到尾一点都没有听懂。这让他挫败地把背靠回座椅背上,指腹搓揉着江丰带着笔茧的中指。

耿浩看了江丰一会儿,转过头突然发动了车。江丰没有说话,反而是李芳之试探地叫了一声“耿浩哥”,耿浩回答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你去问你哥,看你哥要怎么说。”

“那……这是您……同意了?”

“没有!”耿浩飞快地说了这么一句,李芳之撇撇嘴坐了回去,江丰转过头抓住了他的手,对他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

耿浩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他哼了一声,用力按下了收音机的按钮。

“……谁的头顶上没有灰尘/谁的肩上没有过齿痕/也许爱情就在洱海边等着/也许故事正在发生着……”

“这是他的歌。”江丰悄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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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继续平稳地行驶着,路边渐渐热闹起来。沈西林的车已经等在了约定的地方,从车顶上的积雪来看,也有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耿浩跟着他们两个一起下了车,他的脸色还有些不太好,在对上沈西林的时候倒是肃了表情,伸手道歉:“不好意思,路上开得慢,耽误了您的时间。”

“不碍事,安全最重要。”沈西林对他点了点头,没有半分失礼。

耿浩舔了舔嘴唇,只“啊”地接了,他的头发在寒风中吹成乱糟糟的一团,与沈西林梳得一丝不乱的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耿先生,小丰,谢谢你们的邀请。”

“等等——”耿浩叫住了他,这显然需要他很大的勇气,“这有点事,就关于李同学和小丰……您的态度……”

“嗯?”沈西林听完耿浩的话,又往李芳之脸上看了一眼。

“哥,耿浩哥想问你,我想跟小丰在一起,你让不让?”

沈西林的眼神不甚意外地在两个小朋友之间打了个来回,又看向耿浩:“这是你……”

“啊……啊。”耿浩点了点头,接着飞快地舔了一下嘴唇。

“哥,我跟耿浩哥说你不会阻止的是吧?你不也说很喜欢小丰吗?你看我们俩,就一块儿搭伴,也能过好是吧?”

沈西林按住了李芳之的肩,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动作,李芳之却因为这一个动作而闭上了嘴。沈西林的问话是对向江丰的,没有江丰想象中的咄咄逼人,他的语气温和有礼又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既然如此,你们想好未来的规划了吗?”

连耿浩都咽了口唾沫。

江丰站在耿浩身前,仰着头注视沈西林的衬衫纽扣却安静的一言不发。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他也没有动手拂开。李芳之焦躁地想要替他说话,但沈西林捏着他肩膀的手略加了力。这让他接受了警告,只能用热切的眼光看着他新晋的小男友。

“还……没有吧……”江丰开口时嘴边就是一团团的雾,在灯光下飞快地散入寒夜里。沈西林微微颔首等待他未竟的语言,江丰也不负所望地缓慢地开口:“规划,这个词太大了,我们只有短期的设想。”他把视线偏在急切的李芳之脸上,然后微微笑了起来,“下半年就要准备分班了,我学文,小针会学理;然后我们会往同一个城市考,我们的学校可能也会是在隔壁,我学中文,他学生物化学;再然后他会去实验室,而我会尝试写我的作品,这可能都不是很快就有成果的,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合租,找点什么外快做一做。”

江丰的话娓娓道来不疾不徐,他说完之后抬起头:“沈大哥,凭我们现在的阅历和经历,我只能做出这样的设想,也会向这样努力。”

李芳之听得眼睛亮闪闪,嘴咧出一个愉快的弧度,他偏着头看着沈西林:“哥我们下半年就要开始转高二的内容了,以后就不用学政治历史什么的了。还有小丰给我讲怎么答语文了,我也给他讲数学,哥……”

沈西林侧着头思考了一下,对耿浩说:“我好像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李芳之欢呼一声:“哥你同意啦?”

沈西林笑着挑了挑眉。

李芳之垫着脚用力搂了他哥一下,随后松开手抱着江丰恨不得打个转。江丰眨了眨眼,没料到事情这么简单:“沈、沈大哥?”

“言出必行。”

于是江丰也慢慢地笑了,一点点从眼角晕开的笑意,他点点头:“一定。”

耿浩揉了揉鼻子,错开的视线碰到了沈西林的,他们互相点头致意,而后各自开口:“时间已经不早了。”

“行了啊,该回去了。”

他们此时注定要分别,又必定不会分开,于是两人再次紧紧拥抱。

“再见。”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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