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AU。架空朝代。全员出现。满屏私设。缓更。
保证HE。
可能二十多章会出现红猪的副CP，不会过多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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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聪明初四达
黄磊果然借着黄渤这个机会再访孙红雷，这次便是光明正大地取了拜帖登门。按理说黄磊这样的身份，哪怕是拜访都进不得大门的，可孙红雷向来在众人眼中荒唐透了、时常约些三教九流的人。黄磊明面上有春夏秋冬做幌子，毕竟做的也是水食买卖，说是想搭皇子这条路也说得过去。
黄渤自然随了黄磊一起从侧门进了，黄磊摆的是曹家公子的款，虽然不可比京中高门大户，但总不能堕去脸面，独自来访也不甚恭敬。黄渤捧了大大小小几个盒子，是黄磊嘱咐他去买来的，皆是各色吃食。黄渤还在心中很是笑了一回孙红雷嘴馋，但落在口中便是藏半露半的玩笑：“买是买回来了，就是买了这么些，二皇子真能都吃上啊？”
黄磊自然能听出黄渤的试探，笑着摇摇头：“他也不是贪口，其实宫里的孩子在吃食上，也没想得那么富余。”
“那都这么大了……”黄渤嘟囔了一句，被黄磊板着脸训了一声：“皇子是你能议论得的吗？”
黄渤飞快眨了眨眼睛，倒是露出个笑脸来。
如今他便搁了手中礼盒，跟着黄磊同孙红雷见过礼。孙红雷很是让两人行了一番礼，端坐着八风不动。黄磊待在孙红雷脚前的凳子上坐了，黄渤还在犹豫是否随着退出去，留在屋内和等在屋外，这身份又是两说了。
黄磊没有看他，黄渤也拿捏不太好这个分寸。孙红雷一眼看过来，眼睛笑眯了，但平白给黄渤一点审视的意味，随后他道：“这是你家的？”
黄磊得了这句话才把话头接过来：“殿下好眼力，正是那日贸然冲撞了的。在下将他带来，也无非他知了错，想来同殿下磕头谢罪。在下深知殿下宽容大度，便自作主张带他来了……小渤，还不求了殿下饶你冲撞之过？”
黄渤行礼是学了的，上前一步一揖到底，欲跪之前被孙红雷摆手：“行了行了，你们公子都说了本殿下啊，心胸宽大，饶了你就是了。”
“谢二殿下。”
孙红雷摆摆手，黄渤便知道这是让他离开的意思，低头弓身退到了门口，也站在了廊下。
皇子再怎么不受宠，毕竟是天家血脉，处处雕梁画栋、树木繁茂，只可惜黯了颜色、少了生机。黄渤从小跑跳，后来又没少了奔波，简单站着断不会疲累，但看着这些情景，又觉得一万个没意思。
屋里的声音隐约传了出来，孙红雷似对黄磊的故乡极为好奇，等听说黄磊给他带来的是家乡茶点又起了兴趣，闹着要拆来看看。当人拆礼并不是什么有礼数的行为，但身份悬殊，没人敢驳孙红雷的面子。等黄磊笑着给他讲家乡做法，还说了道赛螃蟹来，孙红雷又起了兴趣，嚷着中午要吃。
“不若在下去做罢。”
“这不行！”孙红雷一口就拒了，“你这是想躲吗？我还等着你再说什么新鲜的东西，这你写个方子，让——”他眼睛转了一圈，喊了一声，“来人。”
同黄渤站在一处的丫鬟忙进屋听命：“你抄了曹公子的方子去做。你刚刚也听到了是吧？替爷尝尝，要不是这个味儿你就让他们做出来这味儿。”
“是。”那丫鬟捧了方子走了，黄渤悄悄探头看看，正看到黄磊对她笑了笑：“麻烦姑娘了。”
孙红雷点了点下巴：“你接着说。”
“二殿下，这不急。越是家常小灶越是看功夫，这样，麻烦你让小渤也跟去看一看，小渤跟我十几年了，我这点手艺他全清楚。什么地方我单子上写得不清楚那小渤能解释解释，也免得让这几位姐姐为难。”
黄渤忙进了屋，点头应了，于是屋里最后的一个丫鬟也引着黄渤往厨房走。黄渤踩在廊下，对丫鬟客气地道过谢，心里却是对黄磊这一步略有了分数：
黄磊知他信他，却依旧不能靠他。黄渤深知黄磊这是趁机把自己打发出去，只与孙红雷二人交谈。他自从六岁起便日日念着黄磊，如今看来，黄磊于他多是师长引教，总比不过身份相当、情同手足。
黄渤踏进厨房里，绽开了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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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磊见清了场，忙收了之前同孙红雷尊重客套的姿态，忙忙地与他细细论起朝中形势来。昨日在小厨毕竟侍卫在场，虽说是孙红雷信得过的亲兵，可黄磊身份特殊，万不敢有半点懈怠。今日一进正厅，黄磊行礼时见孙红雷端受无推，就知道府上眼线交杂，钉子遍布，这也无可奈何。
孙红雷打发尽了那些丫鬟，这才露出真正放松的表情来：“磊磊——”黄磊一眼瞪过去，孙红雷忙改了口，“曹公子，你现在在京里打算怎么办啊？”
“先等等吧，我看朝上最近不怎么太平。”黄磊皱着眉思考一会，“宫里怎么样？”
“还那样呗，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孙红雷掰着手指，“我现在也开府了，除了月初月末给母妃请安根本进不了后宫，就算去也见不到人，最多一刻钟就出来了。”
黄磊斜睨着他，孙红雷笑眯了眼睛，拿手指一指：“行，我给你说。就小四，现在，啊呀，长成大姑娘了，等过了年就十二，预备着准备嫁人。磊磊我跟你说小五也长大了，小宝贝特别乖，真好……就是荣妃你也知道，心软、胆小，但是也还是护着自己闺女的。”
“你甭跟我还打这马虎眼，你就直说现在四公主跟你见不到了，荣妃也不让五公主跟你太凑一块儿呗。”
“啧，你听不听？”孙红雷佯怒，黄磊便笑着安抚他：“好好好，殿下您接着说。”
“之前三皇子闹得有点厉害，这段就听说我那父皇往毓翠宫走得勤了些，可惜了，五弟夭折之后这也有两三年了，庄妃的身子还没补回来似的。”
黄磊嘴角勾了勾：“快好了。”
“嗯？”
“她还能不好吗？之前就猫着呢呗，唐贵妃上面没人压着，就等着出头鸟呢，她大伯现在都提了刑部侍郎。三皇子着急了吧？”
“工部里那么多姓唐的。”
黄磊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他们家就那么忠君谨上是吧？不贪不昧，克己奉公。”
孙红雷嘿嘿傻笑两声，刑部不比其他，能爬到这位置，自然不是一方助力。
黄磊的手指在椅子上敲了敲：“太子对两位公主如何？”
“啊？”孙红雷愣了一下，黄磊就明白了：“得，我懂了，白问。下回……嗯，中秋宴席的时候你试试……三殿下不是铲除异己嘛，你给他做个机会。”
孙红雷听黄磊这样安排，笑容也稍敛了：“磊磊，小四大了，要嫁人了。”
黄磊正在分析，朝上的事情他们还插不进手去，他也没好的契机让孙红雷以朝中大事做饵，从后宫作试探已经是走了偏门。孙红雷这样一问，便是质疑了他用两位公主的安危做局，心里又是一顿，升起些委屈来。他这十年来，筹划唯一一事便是让孙红雷分量重些，他深知当今虽是明君，但身居高位数十载，难免爱惜名声，这听信谗言误损忠君世族的考评万不可能背上。所以黄磊若想为家族平反，便只能寄望下一代君主，其中能取这从龙之功的，莫过孙红雷。
而孙红雷却在提醒他不要伤及无辜，黄磊心中便有些气郁，他把孙红雷仔仔细细看一遍，后者也带出几分认真来，二人这样对峙，黄磊反而笑出来：“殿下放心，绝不伤及四公主和五公主。”他端杯喝了口茶，掩掉嘴角一点自嘲的笑，再搁下杯子时眼中便清明了些，“具体如何，我会让小渤找机会来透消息。毕竟这是宫中宴席，什么都得靠殿下您来，如果您觉得不成，那我没话说，就肯定再想别的法子了。”
孙红雷咧开嘴笑：“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黄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地笑了一声：“那是，我神算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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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红雷终究没有像黄磊所说的彻底“瞎闹”，绝口未提留下两人一起用饭的事情。只是待那丫鬟捧了黄磊所说的赛螃蟹带了黄渤一道回来的时候，孙红雷赞了两声味道不错，又说待有了新菜再奉来给本殿下尝尝。
这看在旁人眼中就算是一进身之阶了，黄磊拉了黄渤一道拜谢，随后恭敬圆满地告辞。待回了院中才松了这口气，这一趟演得两人都有些精神紧绷。时过正午，黄渤进了门先去准备午饭，黄磊心思还在孙红雷同他说的那些消息上，只淡淡说了声“随你”。黄渤见他如此敷衍，便玩笑了句：“这是不饿？看来皇子府里点心就是好吃。”
黄磊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黄渤：“混得不错啊？”
黄渤挠了挠头：“听了点消息，也不知道想的对不对，师爷，您参详参详？”
黄磊挑眉：“说说。”
黄渤舔了舔嘴唇：“我听厨下的陈嫂子说，李伯爵府这几个月买了那么好些枣啊，桂圆啊，红豆啊啥的，把价都炒起来了，还不是一点半点，一斤枣子涨了五个铜板，这都快涨了一半儿了。”
黄磊眼光一闪：“你觉得怎么样？”
“这李伯爵府……不就是那什么妃的家里嘛，我想着吧，能让价涨了一半，那肯定不是收了一天半天了，买那么些枣和桂圆的，肯定是家里女人要的。那总不能一群大老爷们天天煮甜不拉几的红枣茶吧？我寻思，要么就是他们家有姑娘准备嫁了，要么就是……”黄渤说到这里低头笑了一声，“小老婆争宠呢。”
黄磊有些诧异，却越发高看了黄渤一眼。他本意是以黄渤为借口让他清了场，免得跟孙红雷说话时眼睛耳朵太多，但没想到黄渤居然借力发力，比他嘱咐过做得更好。他又追问道：“就算这样，你觉得如何？”
“啊？”黄渤看着黄磊的表情，感觉自己应当做得不错，而黄磊这是再给他布置考题，他有点兴奋，“那不简单嘛！就家里女人多了，心思多了，肯定就好挑拨——啊，就好找关系，那个妃不是挺得皇上喜欢嘛，那她家的事咱知道了，就有帮助吧。”
黄渤说到后面愈发拿不准了，他这些嗅觉全凭着一路走来，看了些大户人家妻妾争宠或者听到说书人的闲谈八卦才朦朦胧胧有的概念，单凭他能精准地把这些杂乱的消息整理成跟政治和朝堂的，他现在还做不到。但仅有这些黄磊就足够对他刮目相看，他看向黄渤的眼神认真了两分，语气也和缓了：“李家虽然不算世家，传到现在也有四代。如今的当家正是伯爵和夫人，庄妃正是他们嫡次女。就算再有什么矛盾，争风吃醋也好，对外的时候还都是李家的人。你想得倒不错，只是他们根基并不深厚，旁支也少，谈不了挑拨一说。”黄渤抿了抿嘴，黄磊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小渤，你能自己想通这一点就十分不容易了，改日我把京里这些人脉写了给你，你记下，也好出去走动方便。”
“是啊？”黄渤这才开心了，眼睛多了神采，“我这么想得对，是吧？”
“想得对，小渤果然聪明。”
黄渤笑了起来，挠了挠后脑：“跟师爷学的，你才厉害，你说说人得多聪明才能记下这么多东西啊？”
黄磊心里原本还是郁塞的，被黄渤这崇拜的眼光一望，心里又松快了些：“行了，做饭去吧，我给你写册子去。”
“是。”黄渤应了声，却是躬着身体退出去了。
黄磊急着进门，倒是没发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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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磊布局一贯要稳，所以在他知道黄渤有这样的能力之后，也丝毫无障碍地把这些打听消息的活交给了黄渤，又嘱咐了他不要太露行迹，本分还是要做好。黄渤一一应了，黄磊写的那本本子却完全不敢带出去。小时候的那两本册子早就压在箱底，这一本再次占据了他枕下的位置，睡前都要翻上一翻。
黄磊的字愈发成熟了，比起年少凌厉的笔锋却柔和了些，但透不卑不亢之意。黄渤偷偷仿过他的字迹，恐怕只学了个浮毛，圆滚滚的稚体，简直及不上黄磊开蒙时候的。练得唯一有点筋骨的，估计也就是一个“磊”字，是黄渤日日在席子上用手描画出来的，如今此字也不得用了。
黄渤对比过两人愈发扩大的差距，他每夜都坐在炕前，一边翻册子一边望着黄磊的书房，总是待他歇下了才吹灯。他已经想透了，他所求不过黄磊如愿，中间心心念念到底是黄磊这个人还是黄磊遂愿，并非同一回事。黄渤自知比起那些人中龙凤来差的太远，他努力学习，能学成多少也要看天。但有些事他还是挺有章法的，做起来虽然为难总也有点成效，那他就愿意为黄磊做上一些，算作对幼时教引的报恩，也算是对自己这些年来的回馈。
从见到孙红雷后黄磊愈发忙碌，春夏秋冬需要他亲自打点，做出个起步的姿态，小厨那边也不能落下，时时都要盯着；仅这还是明面上的功夫，还有些旧时的人脉，哪些可用哪些断线，都需要他慢慢透过消息理顺。因而黄磊几乎把家里收拾的事情全交给了黄渤，后来是勤嫂子实在看不下去，才找了个洒扫婆子，让两人没了家里的忧虑。
黄磊面上窘迫，实际没有在银钱上亏过黄渤，每次只要黄渤支银子甚至连条子都不必要，黄磊自会从银窖里摸了银子给他。后来黄磊嫌麻烦，索性给黄渤配了银窖的锁，黄渤去看了一回，直直惊叹地下竟有这样神奇地构造，动动这儿摸摸那儿，好奇地完全忍不住。
黄磊笑他：“小渤，你要这么好奇，干脆你住这儿算了。”
“那不行，多不好啊。”黄渤一本正经地摇头，“少爷，这毕竟还在您房里，您跟我同住一屋，这不太好。”
黄渤本意是揶揄他跟下人尊卑不分，黄磊看了他一眼笑了：“怎么，你还会怕我毁了你贞洁啊？”
黄磊没再提十年前同住一屋的事情，黄渤也打哈哈地绕了过去：“那不是，您这相貌，是吧，那怎么说也是我占便宜。”
“别跟我瞎贫，干活去了。”
“好嘞。”
—待续—
如果还有人看的话orz……
那么……正剧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