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AU。架空朝代。全员出现。满屏私设。缓更。
保证HE。
可能二十多章会出现红猪的副CP，不会过多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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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一、与子偕作
黄渤自拿了黄磊的银窖钥匙之后，再也未有动过他的银钱。黄磊以为黄渤自然会取了，也没有再多嘴问过。黄渤是点过数的，不过千八百两，这笔数目在他原本看来是一笔巨款，甚至两辈子的嚼用都足够了，但如今黄渤在京里混得久了，对京中开销有了数。且不说家乡两个铜板一个糖饼在京里小了一圈还贵上一倍，但听各个府里下人说每月仆役月钱就有成百两，养兵就更需要银子了。还有打点关系和接济黄磊族中的人呢？黄渤掰着手指算了算，真情实感地担忧起黄磊的资产来，可惜他不敢真正做出什么事情来惹眼，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最好的不过是与人合作，出些点子或者租用门面来得划算。因而黄渤当真是想过同罗志祥一起的，他之前走过那么多次商，对南北卖货的事情十分了解，可惜到处寻不到罗志祥的踪影。
黄渤有些沮丧，黄磊给他的银子已经用得七七八八，春夏秋冬说起来是黄磊的铺子，现在刚刚开张，每日亏不到半吊钱他都要谢天谢地了，这么算来指不定撑不到两个月就要关门大吉，黄渤一面着急，一面重新捡起了驿站的活计赚自己的口粮，黄磊给他的月钱充了房钱。可这终归接触到的都是下面的人，杂七杂八的消息倒是得了不少，要给黄磊报上去，他自己都觉得不够分量。
可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某天黄渤再次转到小厨集市时，被跑堂的拦住了。黄渤跟他熟得很，上次捉弄孙红雷也是跑堂的哥儿睁一眼闭一眼的放他去的，之前黄渤闲的时候会来帮他们打扫跑堂。跑堂的人都精乖，知道孙红雷是个和善的，又闲闲地拉了个屏风任凭人来往，便知道没什么大事，怕是又闲了找人磕牙。黄渤能说会道，哄好了二皇子能让他对店里更好点，也能讨点赏钱，不然哪里会容许他一个人跑上跑下的。
黄渤记得这份人情，这次被拦住了，顺手给那跑堂小哥塞了两块点心，嘴里说的是“早就想给送过来了”，有笑嘻嘻地凑上去问“是不是又有大人物了”。
“去，就你命好，一来就带来贵人。”跑堂的小哥笑骂黄渤一声，倒是极熟稔的，“有个半大小子来找你，找了还几天了，我听着口音不太像咱们这边的人，就也没敢跟他说你的事情，你也留心一点。”
黄渤还嬉皮笑脸的：“赵哥就是疼我。”
“赶紧你看看把人弄走，别天天来店里，仔细撞了贵人们，打一顿撵出去都是轻的。”
黄渤应了，在店里帮了几趟脚，等那人一进门，见到黄渤就扑上来了，唱念俱佳地干嚎：“渤哥啊，我可找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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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好歹是个正经店铺，又背后隐隐有宗室背景，再怎么走亲民路线也不可能太便宜。黄渤拉着罗志祥在街上逛了一圈，挑了个最不打眼的小铺子坐下。罗志祥也不挑剔，呼噜呼噜吃完了三碗面，摸着肚子笑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来，他在外面似乎又晒黑了点，看起来对比格外明显。黄渤只吃了一碗，看着罗志祥一个接一个打了几个饱嗝，见样简直哭笑不得：“你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
“我都五天没吃饱了。”罗志祥一只手比了个三，一只手比了个二，“渤哥，你怎么最近都不来这里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找我干嘛？”黄渤本也想问问罗志祥的事情，见他也来找自己，就端了自己的身份。
“嗳，你不是说要帮我一起卖掉东西的吗？”罗志祥大眼睛眨了一下，“哥，你不会骗我的吧？”
黄渤没好气地把筷子往他空碗上一点：“那不我骗你我还请你吃三碗面，你知道我自己都快没饭吃了。”
罗志祥的注意力立刻歪了：“哥你怎么了？你不说你从小跟着曹公子吗？他把你撵出来了吗？”
黄渤瞥他一眼：“你能想我点好吗？”
“哦……”罗志祥听了这句话表情立刻变了，他得意地笑了笑，作一副奸诈表情，“哼哼哼，是你们少爷也没有饭吃了对不对？要你出来赚钱养他？所以咱们现在也差不多是不是，哦不对，我——咳，本少爷现在还是有货源的，所以是你求着我啰？哼哼哼……”
“哼哼哼，哼你个头啊。”黄渤上一回聊的时候只觉得罗志祥还算是聪明人能合作，这一次却意识到他的分析能力也不差，赞赏之余却也多了点提防，面上却不露痕迹，“你听过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你还觉得有货就好啊？我跟你说也就是你这些不是容易过时的，不然赔都赔死你。”
“我又不傻，这次第一次来，我干嘛弄些容易过时的东西啊。”罗志祥反驳了一声，“所以说，你究竟这里有没有门路啦？我是真的没钱了啊哥。”罗志祥还是坠上了最后这句，一时表示诚恳，二是催一催黄渤，如果他还在这里跟他拿乔，他可能会迫于生计寻求别人合作。
“你急什么，生意这是最急不了的。你弄得是那什么？宝石是吧？”黄渤手里抓着根筷子摩挲，“你是急着想要赶紧脱手呢，还是想未来把它们卖出个好价钱来？”
“你想干嘛啊？”
黄渤知道罗志祥心里有分数，说话也就简单：“你知道，现在脱手容易，随便找个商行我都能给你找到人。但是你也知道，这就是收货的价，你充其量就是人家的供货人了。”
罗志祥抿了一下嘴：“你是说……直接让那些贵人们看到？”
黄渤笑了一声。
“可是我们没办法去接触啊？”
黄渤注意到了罗志祥那个“我们”，心里再赞声聪明：“正好，我们少爷也是想做贵人们的生意，咱都是要往一块儿使劲的，而且上次我们也跟二皇子聊过，还去府上拜访过一次。”在最开始的时候，该露出来的实力还是要露的。
罗志祥忙点头：“渤哥，那我跟着你干，你罩着我。”
黄渤还没等说话，在旁边数铜板的老板噗嗤一声乐了，罗志祥看过去，那老板呲着牙乐：“你啊，你小心被这家伙卖了还给他数钱，他坏着呢。”
黄渤扔了根筷子过去：“去，王迅，有你什么事儿啊我谈生意呢。”
被叫了的人倒是捞住了筷子，挪过来坐在黄渤旁边的凳子上：“你骗外地人啊？谁不知道那二皇子就喜欢乱逛，就连我这铺子他都来过，你……”
罗志祥的眉头皱了起来，黄渤看也不看王迅，反而对罗志祥说：“看到没，就这种样的，妄议皇子，我跟你说也就是没本事见着，不然……”他斜睨着王迅，对北边拱手，“二皇子怎么了？那都是天家血脉，圣上龙生九子，各有专攻，都是人中龙凤，你居然胆敢，啊，蔑视圣上，你这是死罪我跟你说。”
王迅这知道自己说得岔了，忙缩了脖子往旁边转一遭：“你小点声。”
“嗬，”黄渤伸手在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现在让我小点声了啊？”
王迅忙露出笑脸来：“我这是跟你开个玩笑，提醒提醒你，也、也帮你考验考验这个小兄弟，小兄弟不错，不错好好跟着渤哥干。”
罗志祥一头雾水的，在王迅和黄渤之间划了划：“你们认识啊？”
“那是，我们好多年的兄弟了。”王迅喜滋滋地凑了一句，黄渤躲了：“哎，谁给你好多年兄弟？”见王迅不说话了，这才跟罗志祥说，“我跟迅子是之前我跟商队的时候认识的，老家遭了难，出来投奔军里的族叔。人傻，钱也不多，还抠，差点被人卖了，跟我们走了一段道儿，倒是后面上京里来讨生活了。”
王迅乐呵呵地点点头：“卖点面啊茶水啊啥的，这还是渤哥教我的呢。”
“嗯，迅子家里是蜀地的，自己那边儿的吃食还让我教，你说说你说说……”黄渤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王迅任由他揶揄也不气，笑着给两人添了茶。罗志祥点了点头，只觉得黄渤做事周详可信，却没参透黄渤全部的意图。黄渤这一是把他带到自己相熟的人这里，谈生意也免得泄露消息，二是摸透了王迅的脾气，知道会闹这么一出，侧面证实他是个讲义气可靠的。
罗志祥又跟黄渤接起了话头，王迅也没继续去数他的铜板，倒是坐在旁边。黄渤棱着眼睛：“干嘛呢你？”
“渤哥……”王迅搓了搓手，“也带我一份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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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早点铺子就这么开起来了，这还是罗志祥先说自己在家里学过包饭团，王迅的铺子又在临近通往宫门的道上，粥米面汤都有。他们不敢去宫门外跟人抢生意，就在远远的地方守株待兔。
夏天白日长，早朝前天就隐隐有光，摊铺也能照得清楚，初两日并没有什么人来，而后有谁家的大人赶早了，在这边歇一歇脚，才慢慢开起张来，也是不温不火。
都说富贵险中求，可也要分什么样的富贵和险，吸引注意固然好，可祸兮福之所倚，他们这三人的小摊子，还是安安稳稳避免做个出头鸟。黄渤还不能确定黄磊想要做什么，不敢贸然露面，多在屋子里头揉面擀面不怎么露脸；罗志祥口音太多显眼，长相又极好，容易引人注意，便也只是得了黄渤的嘱咐闷头做手上的。王迅支了这么久的茶面摊，看上去极面善，又总是一副忠厚的笑模样，招呼客人兼具收钱的货全凭他来。三人虽是临时凑起来的，但分工明确又各有隐求，面上的事情也不太在意了，磨合了一段时间，倒也还算不错。
这些小摊靠的就是回头客，待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这小早点摊也热闹起来了。哪怕大多是些五六品的小虾米，在京里这三品官一抓一大把的地方值不上什么，可毕竟比之前好不知多少。罗志祥信心满满，王迅也乐得忙碌，只是黄渤想得多一点，又有些踌躇。
王迅在进来找黄渤要面的时候还带着招应客人的笑脸，黄渤手上忙着，又轻声问了一句：“哎，你干嘛非来掺和一脚？”
“赚钱啊，多赚点钱存着。”王迅答得干脆，黄渤两手是面，皱着眉看他，王迅的笑脸没变，眼睛却不敢看黄渤，“渤哥，你放心，我知道我现在做不了什么，我不会碍了你的事。”
黄渤叹了口气，把面递给他：“呐，知道就好，别太着急。”
“我不急，我可有耐心了。”王迅嘴角一咧，端着面乐颠颠地又跑出去了，看上去还真不在意的模样。但黄渤知道，他定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描淡写。王迅跟他也认识不断的时间了，小毛病有一些，却也无伤大雅，关键黄渤欣赏的是他虽然机灵不足，却十分自知，真认定了一件事，就能踏踏实实地不分心，哪怕用最笨的法子也要完成。
王迅是蜀地生人，多年来朝廷极少对南边用兵，蜀军也遣去一些，有家室的可以返乡，光棍一条的便置了村镇让兄弟们安顿，数年下来，这些原是军中人员的村落也渐渐繁荣起来。王迅的母亲嫁入镇上，他也就生在这样的镇子上，熟悉的叔伯都是父亲同袍，男孩子们也都一起从小以军中要求操练。毁就毁在，他们的村镇正被唐家看中。
唐家想要谋事，不光名声要起，更是要手握忠勇。不与御林军相提并论，也得有一搏之力，但唐宰辅不可能做出拥兵自重的名声来，又把主意打在了这些还不过两代的安置人身上。唐家自导自演，胆大妄为，伙同山匪又出力征剿，赢得民心无数。王迅却在那些被喊作“山贼”当中见过熟悉长辈，万般惊愕，可所有相关人统统被唐家灭口，竟是想以此筛尽当地人口，妄图只手遮天。如今蜀地军中只剩唐家家奴或亲信，哪怕调兵，虎符都不及唐姓好用。
王迅逃出来不久，便再不闻家中音讯，回去寻时，便遇到一路搜查的唐家人，当时他也不过十四五岁，学了些军中拳脚，又怎么比得上人家刀枪剑戟、敌众我寡？况且王迅又不傻，自然在一片焦土的镇子前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可惜他当时还一派天真地想要上京告状，路上受了伤，被出去打野味的黄渤给救了，又来求宁浩带他一程。
宁浩倒是无可无不可的，只是把王迅捎至直隶一带，让他自己去了。王迅对宁浩也是感激的，至于同他年龄相仿的黄渤，听了他一路的分析叮嘱，又收了黄渤给他的几钱银子，更是感谢的话都说不利落了。
黄渤深知自己日后必要去京中的，有这样一个兄弟帮衬也好。不过他到底留了个心眼，没跟王迅说过黄磊的事情。这也是对两方的保护，黄磊的事情太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反之，他们关于黄磊知道的越少，也越安全。
如今黄渤建这个摊子，就是希望能知道一些关于朝上的消息，罗志祥想要认识一批贵人走门路卖货，王迅和他，目标却只有一人。
待到太阳彻底出来，黄渤忙忙赶了早市的尾巴，带着一身疲惫和一日的菜蔬米面回了小院。平时黄磊这个时辰早就去了春夏秋冬，今日却正站在院中，欣赏一棵小树。黄渤怔了一下，笑着上前叫声“师爷”，黄磊转过头来，还是笑着的，像跟他闲话似的：“小渤，最近挺忙啊？”
—待续—